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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终之芙蓉花仙

更新:2019-03-19 11:37:53

奶奶带着我走进宜香园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滇剧。我是个孤儿,被奶奶捡了去。现在她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再抚养我。奶奶从小喜欢滇剧,说与其把我送到孤儿院吃苦受累,倒不如把我送到这个在现代生活下依然苟延残喘的戏曲大院,也算是完成她一个遗愿。奶奶拉着我跪在团长面前求了许久,他依然不同意收留我。原因也很简单,滇剧已经渐渐被这个世界遗忘,过去喜欢它的人从年轻走到老,从老...

奶奶带着我走进宜香园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滇剧。我是个孤儿,被奶奶捡了去。现在她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再抚养我。奶奶从小喜欢滇剧,说与其把我送到孤儿院吃苦受累,倒不如把我送到这个在现代生活下依然苟延残喘的戏曲大院,也算是完成她一个遗愿。

奶奶拉着我跪在团长面前求了许久,他依然不同意收留我。原因也很简单,滇剧已经渐渐被这个世界遗忘,过去喜欢它的人从年轻走到老,从老走到死亡,现代人已经鲜少有人崇尚戏剧文化了,宜香园的生活也很艰难,没有多余的钱再去养活一个人。

“不就是个女娃子,能吃你多少饭,你不要我要。”那是一个穿着红色戏服的女人,五十多岁的样子,靠在门板上盯着我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梅姐的徒弟。”

梅姐的滇戏唱得出神入化,我总是偷偷在后台看。尽管每次台下都只有寥寥几个老人抽着旱烟有意无意的去听,她依然用心去唱。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个唱腔都那样美妙,让我陶醉。

她时常和我说,舞台就是一个演员的归宿。哪怕一个观众都没有,也要将每一场戏演好。

以至于当她听到从后院传来惊悚的尖叫声,也依旧不动声色的完成最后一个动作。

“死了,又死了…”我看到厨娘凤姨跌坐在木楼梯对面的柱子下,一张脸惨白的吓人。“团长,下次会不会轮到我,不,我要走了,我不能继续下去了。下次会轮到我们,会的。”她语无伦次的说着。

团长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凤姨就被那人搀扶下去了。

“你听过无舌婆婆的传说吗?”我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发现北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一双眼睛正盯着围观在楼梯处的人群。

北海也是梅姐的徒弟,比我早入门几年,算是我的师兄。可他生性孤僻,很少与人说话。在我来到宜香园的近一年里,这是北海第一次跟我说话。

无舌婆婆的传说我曾听奶奶讲过,无舌婆婆最恨说谎的人,只要谁说了谎话,无舌婆婆就会割掉那个人的舌头。

北海将视线收回来,神秘莫测的说我这个版本不过是村里的老人用无舌婆婆来吓唬小孩的把戏罢了。而真实的是这样的。

明末清初,滇戏日渐盛行。无舌婆婆曾是一个滇戏的戏子,是戏园子里的红人,每天来听她唱戏的人络绎不绝。可是没过多久,怪事就发生了。听过无舌婆婆唱戏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去,人们认为无舌婆婆是个妖怪,用声音勾人魂魄,就将她的舌头硬生生割了下来。

说到这儿,北海冲我笑了一下,那笑容特别诡异。

这时,几个师兄弟拿着白布走了过来。人群散开的一瞬间,我看到郝六叔穿着戏服倒在楼梯上,两只眼睛瞪着一个方向早没了生机,深红色的血不断地从他微微张开的嘴巴里涌出来,仿佛一个阴森森的血窟窿。

“无舌婆婆死前唱的最后一场戏是‘芙蓉花仙’,但是那个戏并没有唱完她就被害死了。从那天起就流传着这样一个诅咒,谁唱‘芙蓉花仙’,无舌婆婆就会出现割了他的舌头。”北海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看着郝六叔黑黢黢的没有舌头的嘴,惊愕不已。

宜香园的营生本就不景气,现在又死了人,观戏的人就更少了。郝六叔的案子交给了县城里的警察,可调查了几天都没有个头绪。

梅姐与郝六叔搭档有十多年了,现在他突然死了,梅姐很是伤心,捧着他生前穿过的戏服坐在后台子里哭了好久,脸上浓厚的油彩都给哭花了。

我劝了她好久,说等下还有演出,再哭下去嗓子就哑了。唱戏的最怕毁了嗓子,像梅姐这样专业的演员又怎么能轻易毁了自己的嗓子。擦了擦泪,梅姐补补妆就上台了。

郝六叔一死,梅姐没了搭档,团长就只好让北海代替上台先应付着。北海平日里少言寡语,可上了台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与梅姐搭戏搭的游刃有余,哪像个新戏子。

我听着台前传来北海的声音,又看着偌大且孤寂的后台叹了口气,就开始收拾郝六叔的戏服。

一张照片从戏服里掉了出来,我弯身去捡。那是一张七、八十年代的老照片,黑白的,因为时间的久远而泛起了烟黄。照片的背景是宜香园的戏台,六个人穿着戏服画着戏妆站在台上合影,中间的两个女人手里各抱着一捧鲜花,其中一个就是梅姐。台下是热烈鼓掌的观众。

照片是在观众席的最后面拍的,从照片里看,当时台下坐满了人,最后两排还加了凳子。我不禁感慨,当时的滇剧是多么的受人追捧。

我仔细看了照片中的六个人,除了梅姐、郝六叔和团长之外还有一个是凤姨。而梅姐身旁站着的那个捧花的女人和女人身旁的男人却是我没见过的。

我一愣。看着穿着戏服的凤姨不禁疑惑。凤姨不是宜香园的厨娘么?原来也是唱滇戏的?

“小艺。”梅姐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我赶忙将照片收了起来。

我为她倒了一杯茶,扶着她坐了下来。

“北海的唱功算是可以出师了。你要多加练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园子,可别给我丢脸。”梅姐边说,边从镜子里看我。

我信誓旦旦的点头,帮着她拆那些沉重的头饰。北海看了我们一眼,就出去洗脸去了。

“师父…”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梅姐皱了皱眉,嗤之以鼻的让我有屁就放。

“我听他们说,凤姨以前也是唱宜香园的,可是怎么就当了厨娘了?”若不是看到那张照片,我也不会知道这些。

当我看到梅姐的神色有些不对时,就更想知道原因了。

梅姐转过头看了我许久,才接着说:“以前宜香园失了场大火,她的嗓子被烟熏坏了。本来不能再唱是不能留在园子里的,团长看她可怜,就让她当了厨娘。现在她见了郝六的死状半疯半傻的,倒也真成了可怜人。”

梅姐说着,将头上那支墨玉的双头簪从发髻里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雕着花纹的木盒里。

我注意到梅姐每次上台都会带着那支发簪,下台之后就会摘下放进这个盒子里。我曾收拾过几次她的妆柜,并没有看到过那个盒子。我想,梅姐一定随时随地都把它带在身上的吧,这簪子一定很贵重。

就在我望着那盒子出了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梅姐说:“小艺,你说我唱一出‘芙蓉花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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