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一尺花香

一

淡淡的香气笼罩着房间。

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古铜色的镜子映出她艳美的脸庞。她又轻轻擦拭檀木的梳妆台。

这年，是皇帝登基的第一年。雁儿生来美丽，但是，她却担心自己红颜薄命。她的妹妹晚儿忽然推门进来。

“姐。”

“晚儿怎么来了？”

雁儿见是妹妹，急忙起身。全府都知道，这晚儿可是雁儿父亲府中最有权势的一个女子的女儿，连雁儿这个嫡女都得敬畏三分。

“姐姐，父亲疼爱你，想将我送进后宫。可是......若不是我突然间听到，没有了主意，想必不会来打扰姐姐的。”

“晚儿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些？难道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姐姐，我听到父亲这么说的......”

“当天，我去母亲房中，想看望母亲。可惜我在门外听见父亲说话，隐约听见了我的名字。后来仔细一听，我大惊失色。我想，如今只有姐姐您能想想办法了。妹妹并非贪婪，而是......”

雁儿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事情了。前几天，京城中有名的一位公子前来拜访。晚儿一直躲在暗处瞧着。但是雁儿却早已久闻盛名。“晚儿莫非是因为前几日的……”

晚儿见无法隐瞒，只好如实承认了。雁儿苦笑了一下，让晚儿放心。

二

最近府中的怪事真是一桩又一桩。

先是晚儿的丫鬟死了，死在晚儿的床前。而后，不知什么原因，晚儿年轻美丽的母亲突然去世。

“现在大家都认为晚儿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雁儿与母亲一同进餐时，母亲略带得意的说道。雁儿心中一下子一惊。怕是晚儿要遭到不测，雁儿匆匆吃了饭，告辞了。

晚儿依然坐在自己的屋中。她神情呆滞，目光盯着地面。几天来，父母都说她是不详的征兆。

雁儿也常常未来看望。

“晚儿？”

雁儿试探地叫了一声。

“妹妹？”

雁儿又向前走了一步。

晚儿的屋子当中有着隐隐的花香。雁儿想起来，这是晚儿制作的香囊，记得晚儿曾经送过自己一块手帕，绣工精美，还带着香气。

“晚儿？你没事……”

雁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惊叫抑制不住地从她的喉咙中喊出来，她倒在了地面。

三

晚儿莫名其妙地死了。

晚儿一直没有闭眼睛。雁儿哭得悲痛。

“晚儿或许是随她的生母去了……别这么悲伤，总会见面的。”

母亲安慰雁儿道。雁儿忽然愣了愣，随后强颜苦笑了一下。晚儿死了，这世间，又何曾有人遇见过鬼？

雁儿心事重重，回到自己的屋子，她觉得这屋子忽然有一种花香。

檀木的梳妆台放着一个香囊。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幻化成晚儿的样子跟在雁儿身后。雁儿轻声地对着空气问:

“晚儿，是不是你？”

可惜无人应答。天色已晚，雁儿熄了灯，星光洒了一地。

四

这天，母亲突然找到了雁儿。

“现在晚儿已死，可是我认为，你年龄尚小。而晚儿不知好歹，本想与她商量，却早早想不开。”

“晚儿岂能是因为想不开？”雁儿忽然冷冷地对母亲说，“你伪装得很好，可是，不是因为你担忧晚儿与其母亲威胁到你的地位？”

“雁儿，你胡说什么？”

“晚儿告诉我的。”

雁儿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五

不知何人将一纸诉状和证据交给了皇帝。

雁儿的母亲设计杀害晚儿的事情人尽皆知了，雁儿的母亲怒气冲冲寻找着雁儿。

雁儿却不知所踪。雁儿的母亲对着空气大喊:

“你是嫡女，你可以继承一切！所有的金银珠宝，比不了晚儿？”

“所有都比不了，不及一尺花香。”

雁儿的母亲朦胧间听到了这句话。

六

不久，雁儿的父亲曾经在朝廷的威望消失殆尽，人们揭露了曾经关于雁儿的父亲的丑闻。

雁儿的母亲被一纸休书送回了娘家。

曾经的热闹的府中空空荡荡，成了一座凶宅。

剩下了一尺花香萦绕在院落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