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母亲河

我们这个城市，有条千米宽的大河。它负担起我们整个城市上百万人的用水，官方叫他母亲河。而百姓们则说是吃人河，原因无他，这天河里每年都要淹死十八个人。

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一年四季总能看见有人或架船或凿冰在哪打捞尸体。无论政府怎么三令五申，夏天不准下河洗澡，冬天不准踏冰过河结果都是一样。

记得那年冬天，我和杨子都没了工作。兜里的钱眼看见底了，两个难兄难弟在大东北踏上找工作的路程。

当我们走到河边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块牌子。“危险，请市民不要踏冰过河”几个字不算醒目，似乎经历的风雨的缘故显得破破烂烂。

我看着杨子说道：“咱们还是绕桥走吧，这大河每年都会出不少事。”

“哎，我说老小虎，你是不是真虎。这要绕桥的话，没个一两个小时能绕过去，抄近道得啦。”杨子眉头皱成了疙瘩。

我俩当时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不得不用两条腿来当交通工具。如果真的绕桥，那按照杨子说的。真有可能一两个小时能绕过去，而且这还是我们快走的情况下。

毕竟应聘不等人呀，如果去晚了。给新老板造成了不好的印象，那以后可就有的受了。

我开始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句：“不行杨子咱们还是绕桥，比较安全一些。”

就在我们争论的时候，一个人突然翻过了大坝栏杆。大步朝河的对面走去，那人的穿着不太好。一身破烂的大军衣，下身是条绒的外裤。

杨子似乎来了精神：“看看，人家能走你就不能，是不是男人？”

我被杨子一句话勾的心头火起，怕什么怕，踏冰过河而已。我俩当即就翻过栏杆，我小心翼翼的往河对岸走。

杨子当时还笑话我胆小：“你瞅你那点胆儿，没事呀。”

可就在我们走了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我俩都听见了冰层的碎裂声。这可是东北的三九天呢，冰层竟然会裂。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看向杨子。发现杨子也正看着我，他面色紧张。嘴唇微微有点发颤，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咱们回去。”我直接就说，杨子这家伙吓的腿都有点哆嗦。毕竟这条大河每年淹死十八个人的传说谁都知道，天晓得今年会不会有我俩呀。

“杨子你冷静点，慢慢走，别怕。”我看他都有想跑回去的意思，赶快出言提醒道。

如果他真的跑回去，脚下不稳摔上一跤。我敢相信我们两个绝对是今年十八个人其中的两个，杨子听了我的提醒。

脚步慢慢变轻，我俩高抬腿，轻落足。一步步蹭回了岸边，到了岸边的那一刻。我们只发现原本冻得结实的冰层，竟然呈现出一块块的碎裂。

那些裂缝就像恶魔的手，在召唤这我们的灵魂。我和杨子齐齐擦了把冷汗，终于安全了。

杨子捡起一块砖头，狠狠朝河面丢去。结果砖头瞬间砸裂了冰层，掉进了水里。

“小虎这…”杨子欲言又止。

“这要是我们晚上来一点的话，我敢保证咱们比砖头沉的快。”我冷静下来说道。

我和杨子放弃了过河去找工作的念头，现在就算绕桥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各回各家，在晚饭的时候。老妈打开电视，一则新闻把我吓的毛骨悚然。

“母亲河今天淹死一中年男子，上身穿破烂大军衣，下身条绒外裤。现联系不上家属，有知情者请拨打节目电话。”

看了这则新闻，我有点呼吸急促。那不正是走在外面前面的那个人么，破烂的军大衣，条绒外裤。如果不是我和杨子多说了两句话，恐怕今天死的应该是我俩。

我慌忙把电话打给了杨子：“喂，杨子，咱俩今天捡了条命呀，新闻刚播完，咱们前面的那个人淹死了。”

杨子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满身是水，冻得瑟瑟发抖。破烂的军大衣上还挂着水草，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伸出手对我说：“救救我，我冷，救命，救命。”

突然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口鼻中不断流淌着河水。被冻得哆里哆嗦的胳膊把我凑到了他的面前，一股寒意由头上凉到脚底板。

“救命，救命啊，妈救我。”

此时此刻我只想喊老妈，不过我突然发现我没有在家里。而是在吃人河边，原本冻住的河水竟然缓缓流淌。无数被淹死的鬼魂在河边哀嚎，漆黑的夜色中无数鬼魂缓缓爬上了岸。

我有心想跑，但是似乎拜托不了他的控制。

“我又没害你，为什么找我。是你自己要过吃人河的，我们都不认识。”

我努力想挣脱他的手，不过却是徒劳。他的身体冰冷异常，没有半点温度。

“我没说你害我，今天如果是你们先下去的话，那死的就不是我。你知道么，你们往回走的时候，我喊了我拼命的喊着救命。你们连头都没回，今年我是第十七个。那你就做第十八个吧，下来陪我。”

“没有，我没听见你喊，我们当时吓坏了，只想早点逃离。”

他这时候竟然把我高高的举了起来，狠狠朝河面丢去。

突然我被人狠抽了一耳光，猛地醒来。发现还在家里，旁边站着个老头。刚才那一耳光我跟肯定是他打的，下手也太狠啦。

“醒了就好，小子你今天是不是去吃人河了。”

我点点头，刚才的那一幕太恐怖了。让我现在还瑟瑟发抖，旁边老爸老妈也不敢说话。只是满脸焦急的看着我，眼神中尽是心疼。

“今天是有人替你们死了，那人不甘心，回来找你。找个大师好好超度一下，还有以后别去吃人河了。”这话是老头说的。

等到天亮，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在回到昨天出事的岸边，拿出三只烟点燃。诚心诚意的对着吃人河跪拜三次，在远处我看见杨子双目无神的翻过护栏。

一步一步朝河面走去，我站在河面大喊。想让他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杨子冲我阴森的一笑，挥了挥手。

我知道今年吃人河十八个死者已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