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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

更新:2019-06-14 16:06:23

九十年代初期,北方一个省会城市的郊外星罗棋布着十几栋当地农民自己建造的小土楼,周围是一大片郁郁葱葱,密密麻麻的玉米地。时值玉米扬花即将灌浆之际,放眼望去,那层层叠叠,望不到头的灰绿色晃得人眼花脑昏。你一脚下去若是没站稳,就会跌入那比人都还高大许多的青纱帐内。当然,还极有可能会被它们一口给吞噬掉,直接坠入地狱之中。清晨,金色的阳光早早地散满了大地,当地一家小型...

九十年代初期,北方一个省会城市的郊外星罗棋布着十几栋当地农民自己建造的小土楼,周围是一大片郁郁葱葱,密密麻麻的玉米地。时值玉米扬花即将灌浆之际,放眼望去,那层层叠叠,望不到头的灰绿色晃得人眼花脑昏。你一脚下去若是没站稳,就会跌入那比人都还高大许多的青纱帐内。当然,还极有可能会被它们一口给吞噬掉,直接坠入地狱之中。

清晨,金色的阳光早早地散满了大地,当地一家小型企业的职工们准时准点地来到单位上班。厂房内人声鼎沸,有的人在热情地和熟识的同事们打着招呼,有的人在大声地和周围人攀谈着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说到高兴处,几个人都会不约而同地爆发出阵阵大笑声。这本应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但谁也不曾想到,有很多人的命运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张兰,你过来一下,张兰?”一个神态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声地朝对面的一个科室喊着,然而随后并没有人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

“张兰,你怎么回事,喊你半天听不到吗?”那个中年男人有些急了,他立刻站起身来,朝对面的那间屋子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张兰的同事小胡在里面说:“李厂,张兰不在这里,她今天还没来上班呢!”,“什么,这都几点了,她还没来上班。怎么回事,请假没有?”李厂有些生气地问道。

“她没请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平时是从不迟到的啊!”小胡挠挠脑袋疑惑道。

“你给她家里去个电话,她报的这个图纸有问题,让她赶紧过来看看,快点!”说完,李厂就退回自己屋去了。

几分钟后,小胡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李厂的办公室,“李厂,我刚才打电话,张兰的家人说她昨天加班,一直到现在根本就没回去过!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过多久,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骑着辆二八自行车神色匆匆地来到了这家企业。他将车随意地往大门外一停,就急忙朝车间内熟门熟路地跑去。

他刚跑进李厂的办公室就立刻焦急地问道:“李厂,你在就好了!昨天临下班时,张兰跟我说她晚上加班,要迟点回去,结果一夜未归,我还以为她在单位加班呢!刚才她的同事打来电话,问她怎么没来上班,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在单位。你说,她一个大活人,没来上班是去哪里了啊?”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兰的丈夫苏锐。

听到苏锐这么一说,李厂的心不禁往下一沉,他隐隐地感觉到此事有些不对劲。张兰是单位的绘图员,她和丈夫都不是本地人,为了平日里上班方便,两人就从离单位不远的一户农家租了套房子暂住。出租房离单位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途中需穿过一条狭长的土路。那条土路的周边栽满了密稠的玉米,李厂陷入了沉思:“玉米地,玉米地?坏了……”刚心念及此,李厂的神色就惊慌了起来,他立即让张兰的丈夫苏锐去派出所报警同时又叫来了几个科室的负责人,让他们组织齐单位里所有的男职工,然后火速赶赴张兰上班必经的那条土路,对其周边的一大片玉米地开始进行拉网式寻找。

当天,一百多名职工在那块玉米地里冒着酷暑,苦苦搜索了近十个小时。终于在临近天黑之际,在一个废弃的枯井周边,找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线索。

人们在枯井旁边发现了一条黑白花点的裙子以及一条粉色的已经发白的女式内裤。这些衣物经过张兰丈夫苏锐的辨认,确定正是张兰的衣服。一种不祥的预兆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上,但是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无法再继续进行搜寻,众人只好退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再次进入那片玉米地进行搜索。接近中午的时候,在最东边的玉米地里发现了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女性尸体,旁边还有一辆蓝色的自行车。经过在场众人辨认,死者正是离奇失踪的张兰。

张兰的尸体被发现后,警方立即进入现场并展开调查,法医通过尸检很快得出了张兰的死因,她是被人扼住喉咙窒息而亡的,死后还遭到了性侵。

警方通过一系列严密的调查走访,终于在一个多月后案件宣布告破。警察们抓获了一名犯罪嫌疑人,他叫方青,是死者张兰的同事。

方青被抓,是因为有一好事之人向警方提供了这样一条线索,说其在张兰失踪那晚,曾看见方青是最后一个走出车间大门的人,所以警方认为方青极有可能是与被害人张兰进行过最后接触的人。

法医从被害人张兰下身提取出的残存体液经化验后为B型血,而方青恰巧就是B型血。

一切的不利证据似乎都指向了方青,这个才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在警方严厉的彻夜轮番审讯下,终于扛不住了,随着他脑中最后一根神经的崩溃,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即将塌陷的大堤一般,土崩瓦解……

在审讯人员的带领下,方青来到了所谓的案发现场,那片似乎永远望不到头的青色玉米地。

他战战兢兢地观察着周边人员的脸色和眼神,按照他们的意思一处处地指认着作案地点,接着就是签字画押。可笑的是,明明当时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是一辆蓝色自行车,方青交代的却是一辆黑色自行车。等等诸如此般明显的错误,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都如泥牛入海一般,迅速地消匿不见了。

很快,方青就被法院以故意杀人罪以及强奸妇女罪判处死刑。方青的父母闻讯后悲痛欲绝,他们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去杀人,很快他们就向上级法院提起了上诉。

几个月后,二审的结果下来了,维持原判,依然是死刑。方青的家人不服,他们要继续提起申诉。但就在二审结果下来的第二天,方青的家人像往常一样去探望方青时,却被告知方青已被带往刑场执行死刑去了。

执行枪决的地方正是郊外的那一片玉米地,四野一片灰蒙,似乎连天都一并灰蒙起来。方青跪倒在地,双臂反绑,里面插的木片上用浓稠的红色颜料画着一个鲜红如血的“×”字。那字上的色渍似乎还没干透,正顺着木片不停地往下泠着,就像永远淌不完的鲜血一般触目惊心。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方青仰天长啸:“我没杀人,我是冤枉的,我……”还没等他说完,一声枪响后,他就饮弹伏地。一群野雀被枪声惊得迅速从地里飞窜而去,直冲云际,生怕迟疑一点就会祸及自身。此刻的这里,除了风刮过玉米地而发出的“唰,唰”声似乎就再没有别的任何声响了,一片死寂……

得知方青的死讯,方父当场就突发脑溢血,被紧急送往医院。虽然事后被抢救过来了,但他的左腿却终身残疾了。

每天深夜里,方青都会出现在他父母的梦境中。梦里,方青铁青着脸,嘴里大口地吐着鲜血,一遍又一遍地对父母哭喊道:“爹,娘,孩儿没杀人,是被冤枉的!枉死的人是不能进地府的,孩儿现在成了孤魂野鬼,无路可去,悲惨至极!你们一定要为孩儿伸冤啊,一定啊……”。从方青被执行死刑的那一天开始,方父方母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两人暗自发誓,有生之年,必要为儿子伸冤到底。

从此,方青的父母就踏上了为儿子伸冤的道路,但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一遍遍递上去的诉书根本无人理睬,状告无门。凛凛寒风中,只有两位可怜老人那斑驳的头发在瑟瑟颤抖着……

然而,苍天有眼,十年之后,随着邻市一名在逃多年的罪犯落网,方青一案终于有了转机。

这名叫王进的罪犯头上虱子多了不怕痒,被抓后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犯下的近十起案子交代得清清楚楚。当他说及自己十年之前在邻市郊外一玉米地里杀害并强奸了一名妇女时,负责审讯的郑警官立即就警惕起来。因为当年方青一案闹得非常大,影响极其恶劣,郑警官当然有所耳闻。

第二天,郑警官就带着王进赶往邻市,王进很快就在那块玉米地里指认出当年的犯罪现场。他清楚地向郑警官交代道,当年犯案时正值玉米扬花之际,在残忍地杀害了被害人后,他顶着一头的玉米花粉仓皇逃窜。临走之际,他见被害人身上的花裙子不错,就顺势拽下想拿回去给自己老婆穿。但没走多远,他心觉这样有可能会在事后落下把柄,遂将那条裙子连带里面的内裤一并抛在一枯井边。时至今日,他仍能清楚地记得那条已洗得发白的粉色内裤……

一旁陪同的当地村干部在听完王进的讲述后,顿时面色大变,口里喃喃道:“不对啊,当年那个凶手,已经,已经被枪毙了啊……”。

郑警官意识到事态的重要性,他迅速将此事的始末向上级做了汇报。而与此同时,方青的父母也从村干部的口中得知了这一重大线索,他们开始向当地省高院进行申诉,要求重新审理方青一案,改判其无罪。

此时,和此案有关的所有人的内心都激情澎湃,对案件的改判充满了信心。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此案的再审工作无端地遭到外来很多莫名的压制,致使再审程序始终没得以进行下去。

满腔热血,充满正义的郑警官也受到了挟制,一日,某上级领导找到他,以他年龄较大为借口,让他给下面的年轻人们让让路,随即就拿下了郑警官的官职。但是卸甲归田的郑警官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此案,放弃正义,他找到方青的家人,帮他们改诉状,出主意,想方设法地让案件的再审程序能早日进行。

终于,又是一个十年之后,在所有关心此案各类人士的共同努力下,最高法最终裁定并宣判方青无罪。至此,方青一案终于沉冤得雪,得以大白于天下。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方青的父母拿到了法院判给的国家赔偿金,两位老人布满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笑容。因为从此刻开始,他们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在大街上,可以大声地告诉街坊四邻,自己的儿子不是杀人犯,他是被冤枉的……

不久后,方青的父母用赔偿金的一部分翻修了自家的几间瓦房,还细心地给方青留了一间。屋内,阳光暖暖地照在床上铺的崭新被褥上,一切都是暖暖地……

晚上,方青的父母在梦中再次梦见了儿子。只见方青坐在自己小屋的那张床上,摸着厚厚的被褥,笑着对父母说道:“爹,娘,这房子真不错啊!爹,娘,感谢你们多年来的辛苦奔波,为孩儿洗涮了这无端而来的冤屈。孩儿即将要去投胎重新做人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来世我还要做你们的孩子!再见了……”方青的脸不再铁青,而是红润温煦,带着一种欣慰的笑意,神色安然地渐渐消失在了父母的梦境中……

为方青案四处奔走多年的郑警官此时身体也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命不久矣!医院里正在输液治疗的他给方青的父母去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恳求两位老人在他死后,就在方青的墓边为他树一个碑,上面写上“人民警察爱人民!”……

苍天有眼,人间有爱,在此案终结的背后有多少人曾默默付出了心血,又有多少人的命运因此案而改变!愿今后我们的司法工作能细一点,再细一点,让冤假错案永不重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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