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诡事

近些日子城南发生了一桩杀人事件。这事惹得城南的居民人心惶惶。张勇是其中之一。张勇，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不到30岁却已老气横秋，对生活毫无指望。他是城南一便利店店员，每天凌晨两点下班。

命案发生的地点就在张勇出租屋附近的一个人迹罕见的巷子口，白天经过巷子还能看到地上的一大滩血迹。这是张勇回家的必经之路。自从命案发生后，家家户户一到晚上都闭门谢客，也不敢轻易外出。张勇没办法，他虽胆小，但也不能丢了饭碗。这天，他照旧下晚班。

他从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七拐八拐来到了巷子口。巷子口的路灯经年累月受着风吹日晒已经老旧不堪，只能发出昏黄的光。就如如张勇的租住的破房子一样古董。距离凶杀案过去已经大半个月，凶手仍未找到。这个半个月张勇过得那是战战兢兢。不过，好在没什么事发生。

张勇和往常一样，提一口气走入巷子，心中默念“佛祖保佑”。突然，路灯闪了一下。张勇一惊，突觉背后一冷，吓得他拔腿就跑。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他不敢多想，一口气跑回了出租屋，哆哆嗦嗦地开了门。在关门时，他的余光瞥见外头似乎站着一个长发的女人，在黑暗中那女人的脸显得惨白惨白。吓得张勇“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夜路走多了，难免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冤有头债有主……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张勇受了惊吓一夜未眠，开着床头灯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张勇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便利店。同事小叶看张勇面色暗沉、两眼发黑，于是上前关切道：“勇哥咋啦？昨晚撸多了？”

“去你的……”张勇想起昨夜见到的女人，把小叶拉到一旁，耳语道：“我昨晚可能见鬼了！”

“见鬼？”小叶一下来了兴趣，“难不成是那个被杀的人的鬼魂？”

“不是！被杀的是一个老男人，但昨天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小叶一听，若有所思道，“女人……那女的是不是穿一件青灰色棉袄？”

“谁知道呀！天那么黑！吓都吓坏了，谁还有心思看她穿什么！”

小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良久，他对张勇说：“勇哥，跟你说个事吧。你新来的有所不知。我打小在城南长大。坊间传说城南一直住着一个踪迹飘忽的女人。那女人面容姣好，却终年不管天气冷热都穿着一件青灰色棉袄，甚是古怪。看到过那女人的人都到了血霉。如果你真的看见了她，可要小心啊！”

“那女人是人是鬼？”

“不晓得。但我觉得前段时间被杀的老汉，怕不是被这女的给害的。不然为何到现在，警察都没找到凶手？”小叶低声道，“你可要小心啊。”

听了小叶的话，本来就精神恍惚的张勇更紧张了。加上一宿未眠，头疼欲裂。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女人惨白惨白的脸。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又是夜深人静凌晨时分。张勇磨蹭着来到巷子口，那巷子口在他看来甚是诡异。张勇打算憋足一口气跑回家。正当他酝酿时，有什么东西从他脚边掠过。放眼望去，原来是一只黑色的野猫。张勇吓得魂都没了，一顿狂跑。只觉耳边凉凉的，仿佛有个女声在说着什么。大约十来分钟，张勇到家了。他顾不上洗漱便一头钻进被窝。闷热的天张勇在被窝里快要喘不过气，但也不敢露出脑袋，他紧闭双眼，怕看到那张惨白的脸。

迷糊间，张勇仿佛又见到了那女人。她穿着青灰色棉袄，没有一点血色的面容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张勇问道。那女人不说话，走到张勇身边，塞给他一张纸条。张勇清晰地看到，那女人的手指甲缝里有泥土，青灰色的棉袄上是斑斑血迹。张勇惊恐万分，大叫着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天空已经泛白，张勇闷了一夜却冷汗涔涔，里头穿的背心都湿透了。他起床准备喝水，却发现自己的手里抓着什么。原来是一张纸条，上面用血红的字骇然地写着“孙老师”。

“敢情昨夜，那女鬼是托梦给我了？什么孙老师？”张勇突然想起这个出租屋的房东也姓孙，莫非这女子和他们家有干系？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张勇觉得仿佛被什么催促着要立马去做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他也来不及思考。

他破天荒跟店长请了一天假，又找到了房东。房东告诉张勇，他们家只有他叔叔是当老师的。房东对他叔叔是一脸嫌恶，说他叔叔是个变态，当老师时专门喜欢猥亵女学生。二十年前事发，被革除公职后从城南搬走了。

现在，一个人无儿无女，在外边讨生活。张勇问了地址，用半天时间搭车来到孙老师所在的小镇。这会儿，天色将晚，张勇敲开了孙老师家门。他正好在家。只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颤巍巍地出来，把张勇引进门。

老头的住房犹如垃圾堆般堆满了破铜烂铁。一张小桌上放着一碗饭和一碟咸菜。一副穷困潦倒的落魄相。张勇说明来意，向老头询问有关女人的事。

老头刚开始支支吾吾，但可以看到他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激动。末了，他长叹一声：“罢了罢了……都是我造的孽啊！”

原来，老头二十年前在城南一所中学做语文老师，由于性格古怪等自身原因四十好几也没娶妻。久而久之，他便喜欢上和女学生搞暧昧并趁机猥亵她们。

女孩们有的少不经事，有的忍气吞声。有一个叫苏玲的女生，长得甜美秀气。一个冬天的晚上，孙老师以苏玲这次语文考试不及格为由，让苏玲来他家中补习，还有其他几个不及格的同学也一起。

然而，当晚上苏玲来到孙老师家，发现只有她一个学生。孙老师说其他同学临时有事来不了。苏玲只好硬着头皮在孙老师家补习。孙老师趁机引诱她将她猥亵了。那时苏玲不懂，以为这是老师对她的爱。

哪料在回家的路上，苏玲为了抄近路穿过一片荒郊时遇到了一个歹徒。这歹徒残忍地将她奸杀了。那天她穿的就是一件青灰色的棉袄。由于当时破案条件有限等各种原因，这个歹徒逃脱了。苏玲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是我害了她啊……”老头难过道，“我没想要她死……若不是那晚我让她一个人回去，她就不会……”

苏玲一事之后，孙老师就被革除公职，后半生穷困潦倒。张勇听后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心想这老头确实是个变态，而城南的命案怕真是苏玲的鬼魂寻仇来了。

末了，张勇告辞。走出一段路后，他回头望向老头家，发现老头身边正站着一个穿青灰色棉袄的女人，那女人仿佛在冷笑着。张勇吓得拔腿就跑，并将一张纸条揉成团扔在路上。纸条上用血写着：孙老师。带我找到他，否则死。

张勇回到城南，辞去了店员的工作，然后回老家，勤勤恳恳地过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