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天捉鬼

一 吴老太撞鬼

吴家是村里的地主。整个村子就数他们家的房子最大，院墙最高。外面的人们看到的只是吴家高出院墙的屋顶和常年紧闭的大门。院内的布置和陈设只有进了大门才能知道。这是典型的河西农村建筑：正房坐北朝南，偏房在西，柴房库房在南。厨房在东边，毗邻正房。厨房的房背后是专门隔出来的家圈，这是吴家圈养牲口，家畜，家禽的院子。厨房和南边院墙之间的空地上有一口井，井口正对东墙上的小门就是家圈的门。吴家的大门在院子的南边，所有房屋构成了一个简单方正的四合院。正房当地人叫堂屋，一般是老人或者来了尊贵的亲戚住的地方，吴家也不例外，他家的堂屋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吴家的堂屋是三间通成的一大间。正对堂屋门的墙上挂着中堂，中堂下摆着一张供桌，供桌的正中央摆着已经故去吴员外的画像，遗像的前面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两边放着贡品。堂屋东边是一铺大大的满间炕。之所以叫满间炕是这铺炕占了正房将近三分之一，也就是整整东边一间房的面积，这铺炕的炕洞门就留在东墙的家圈那边，烧炕就要绕进家圈里面进去。西面摆着会客的桌椅。整个堂屋大的有些空旷，也更显得冷清，但这也正是房主富有的象征。旧社会土匪猖獗，像吴家这样的家境修高高的院墙是必要的。在家道兴盛时也会请几个护院看家，只是这几年兵荒马乱家道败落，吴家已经不是昔日的富甲一方，但撑着老本也还算殷实。

吴家人丁单薄，四代单传，到吴员外儿子吴展鹏这一代还一直没有后。吴展鹏常年在外经商，很少回家，家里只有吴老太和媳妇钱彩凤在家。偌大的院子就住着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加之吴员外几年前年前去世，吴老太常年在堂屋供奉着他遗像，吴家的院子给人感觉阴气很重。

吴老太之前一直和吴员外住在正房，自从吴员外去世以后，她搬出了正房，和儿媳妇都住在了西边的偏房，就这样正房一直闲置着。那个年代土匪战乱频繁出现，生意难做，民不聊生。都说人走茶凉，自从吴员外得病死后，吴展鹏接手家中生意，吴家开始家道中落，他家来的亲戚都少了，更别说贵客了。所以正房的那铺满间炕再也没烧过炕睡过人。偶尔吴老太进屋在香炉里点香的时候打扫一下炕上的灰尘，吴家的堂屋也就一直空着，很少有人进去。

吴老太眼睛小嘴巴大，个子不高微微有些胖，是个小脚老太，走起路摇摇摆摆脚底噔噔有声。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非常好很少有毛病。这是个歹毒又吝啬的女人。这天夜里她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准备起夜去茅房。吴老太见月光把房子照的很亮，就没有点灯，摸黑出了门。当吴老太走出房门，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和她在院里碰了个正着。看不清是什么，像猫又像人，毛发盖脸，全身乌黑，只有眼睛在黑夜里能看清楚，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跟前。吴老太当场尖叫一声，吓晕过去。媳妇钱彩凤听到叫喊声，忙点灯出来看情况。月光照在院子里很亮，看得清清楚楚。院子里空无一人，四处安安静静，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东西。吴老太躺在院中一动不动。彩凤见状忙喊着娘上前搀扶，可是人已经吓得不省人事，不能应声，大小便失禁，拉了一裤裆污秽。钱彩凤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试着将婆婆背着回屋，可是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搬动没有意识的婆婆。她只能拿来被褥先将婆婆安顿在院子里，自己出门找人帮忙。正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她真是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吴老太平时对待邻居们太苛刻，钱彩凤敲了很多家的门出了高价，人家才同意过来给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