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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面儿仙

更新:2019-09-12 08:48:52

大师傅死了,血淋淋地死在自家铺子的大门口,就那样趴在地上,脑袋后面都给凿空了。背上地上一片血肉模糊,但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找不到。大师傅姓陈,因为身长坯子大,所以大家伙都习惯了称他为大师傅,久而久之就忘记了他的真名。二十几年前他跟妻子搬到秀才县里开了家包子铺,之后就再没有离开。大师傅虽然长着大肉瘤脑袋铜铃眼,脸上还凸着几个大瘊子,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却为人和善,...

大师傅死了,血淋淋地死在自家铺子的大门口,就那样趴在地上,脑袋后面都给凿空了。背上地上一片血肉模糊,但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找不到。

大师傅姓陈,因为身长坯子大,所以大家伙都习惯了称他为大师傅,久而久之就忘记了他的真名。

二十几年前他跟妻子搬到秀才县里开了家包子铺,之后就再没有离开。

大师傅虽然长着大肉瘤脑袋铜铃眼,脸上还凸着几个大瘊子,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却为人和善,空闲的时候经常捏几个加了糖枣桂花的小刺猬小兔儿逗周围的小孩玩。突然就这样横死街头,实在是匪夷所思。

大师傅和妻子结婚快三十年了,但膝下却无儿无女,几年前下乡里办事的时候领回了两个孤儿当了徒弟,取名大毛和小毛。

大师傅一直待他们视如己出,再过几年大毛就要满二十二了,已经在邻县相中了一个姑娘,大师傅渐渐老了,打算大毛一结完婚,就把店铺交给两个徒弟,自己跟妻子安安静静地颐养天年。

他这一死,出殡时戴孝摔盆的事自然就交给了两个徒弟,大师傅在本县没有什么亲人,只有妻子和徒弟,好在平时人缘不错,邻里乡亲都过来帮忙,总算让他像模像样地上了路。

大师傅活着的时候有一手绝活,就是蒸面人。

不是传统的面塑,而是将捏好的面人送进蒸笼里蒸熟,什么老虎小鸡、金童玉女,每一样都栩栩如生。

这可是门学问,大大小小的面疙瘩蒸熟了以后会发胀起泡,可经过大师傅的一双巧手塑造,却总能像模像样地如白玉雕就地一般晶莹如玉,开锅时腾起的袅袅白雾中,宛如一个个云中仙怪,叫人叹为观止!

据说大师傅过去也是个穷苦的孤儿,跟着卖手艺的师傅学会了这首绝活,连那大大小小的竹蒸笼也是由大师傅自己亲手编制,用了几十年,已经变得油光发亮。

每次县里有什么祭祀或者庙会,那些个关公武神、弥勒大佛、哪吒猴精、送子娘娘,均出自大师傅的一双肉乎乎的妙手。

他走的时候,大毛和二毛一人给他供了一尊面像,大毛蒸了四只小毛猴抬着一顶轿子,轿子里端端坐着的正是大师傅,大师傅属猴,轿底团团云朵,寓意大师傅早登极乐,快快升仙。

小毛捏了个肚子圆滚滚的大师傅,一脸微微笑,两个大耳垂,十足的佛相,大师傅怀中抱着一口大蒸笼,蒸笼里装着一颗大蟠桃,几朵云雾腾出。

这一对吉祥如意的小玩意,冲淡了丧事的哀愁,大师傅的妻子哭晕了醒,醒转了又哭,想不开地差点撞死墙头。

大师傅去世一个月,包子铺重新开张,大毛小毛兄弟继承了师傅的手艺,包子铺的生意比起过去更为红火,几口大蒸笼前经常人满为患,花样也越做越多,最后干脆在门口摆上十多张桌子,一口石磨。

现磨豆浆配上包子烧麦大馒头,蒸糕蛋饼豆腐花,一阵风吹过便香飘十里!

两人天天都得忙到半夜,经常到了打烊累得腰酸背疼,转眼就是三年。大毛成了家,每晚一打烊就匆匆回家抱媳妇去了,小毛单住,揽过了打扫铺面的摊子,一个人默默地收收捡捡。

等到街道上寂静无声的时候,小毛会叹口气,点上一支蜡烛,关上铺子里的电灯,不大的一间面房里,就剩下被微风扫动的颤颤黄光,他粗糙的大手在面板上一擦,包上一手的面灰开始静静地捏起面人儿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知道师傅是他杀的……

就跟唱戏学琴似的,拜师傅总得有个规矩。

捏面人儿的规矩就是得年满十八,剃了光头滴血酒呈上给师傅喝了磕三个响头,就算是正式入门了。大毛拜师的那天,小毛羡慕得不得了,躲在角落里,一直偷偷看。

当晚师傅就开始传授真功夫,两个人进了面房,师傅不让点电灯,只燃起了一截长长的蜡烛,抓过一把面灰和水就开始捏面团子。

大毛端端站着,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师傅出神入化的手法,没人知道小毛在角落里看着。

师傅手边摆了一只碗,碗里一汪清水,师傅的手在一块比平常结实数倍的硬面疙瘩上捏来捏去,手指灵巧如飞地沾着碗里的清水在面疙瘩上轻轻点过,没一会儿,一个小仙女的坯子就成型了。

这时大师傅突然一阵大喘气,拍拍屁股招呼大毛走人躲在阴影里的小毛直纳闷,等到两个人走后,小毛偷偷溜进屋里,前后左右反复瞧看这个粗糙的模子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想着想着竟就这样睡着了……

小毛是被一耳光打醒的,这是师傅第一次打他,师傅一直待人温厚,从来不动拳头,可是那天他劈头盖脸地把小毛一顿打,严令禁止小毛再偷看他的面人手艺,小毛捂着脸边哭边点头。

有的人为了好奇心,冒着葬送姓名的风险也要搞个明白,小毛心想,师傅总不能真打死他吧,于是他又来了。这次他很聪明,藏在一张桌子底下,面前放上几袋面粉,果然,半夜师徒二人又来了。

师傅捧出面人儿,叫大毛跟自己一起跪在地上敞开衣裳,用小刀在大毛胸口割开一道口子,汩汩的血水流入一只瓷碗里,师傅把血水倒入蒸锅水里,嘴里还默念着什么,小毛竖起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很快水就开了,可以听到笼屉里传来噼噼啪啪爆开地不像蒸汽反倒像油炸的声音,时候到了,师傅开盖,里面睡着一个小小的女仙,面目秀美眼神灵动,完全是个大活人呀,只不过个头袖珍,她身姿轻柔妖娆,如卧芙蓉榻,朝着大毛妩媚地一笑。

“这是小面儿仙,从今晚开始你就不要出面房了,水要一直加火不要断,三天之内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等到第三天这面就算熟了,夜晚这个时候你就停下火,趁热乎时候把它吃了,就算你出师。谨记着,不言不语一言不发。”

大师傅压低了嗓子附着大毛的耳朵低语着,大毛一一应允。

师傅走了,留下那只蜡烛,大毛果然信守承诺,一个字不说端端坐着,而那个小女仙,在笼屉里跳起舞来,烛光很昏暗,小毛看不清,渐渐地,蜡烛烧完了,大毛的眼皮也沉了,紧咬着嘴唇睡着了。

小毛轻手轻脚地溜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里,第二天大师傅特意看了一眼徒弟屋里,小毛睡醒了正揉眼睛呢,这才放心走了。

小毛没敢再溜进面房里,那几天包子铺关张不做生意,三天后大毛一脸苍白地出来了,从此手艺果然大有长进。

转眼几年过去了,轮到小毛,一样地磕头放血,师傅走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笼屉里那个小而轻盈的身影,那顾盼的目光的确令他有些意乱情迷。

蜡烛很快熄灭了,可随即而来一阵香风,那声音勾得他魂儿颤,小人儿居然开口说话了。

“月下良宵,我有好酒,不如共饮一杯吧。”

果然朦胧得几乎不可辨物的月光下,他可以看到小小的窈窕身影伏在笼屉边,巧言笑兮。

他最终还是没能抗住这种诱惑,那天他手掌一托,小小的人儿一下子就溜到了他的怀里,火越烧越旺,他全然没听到水烧干的声音……

从那以后他的手艺变得比师兄大毛还要好,其他人都是赞美声不断,唯有大师傅似乎知道其中蹊跷,满面愁容。

小女仙晚上与他共度良宵,白天又变回一尊面人儿藏身在他的床下,终于有一天还是被师傅发现了,半夜里两个人在面房里的厮混,被满脸怒气的师傅给打断,师傅拿着一个陈旧的布口袋罩着小女仙就要往笼屉里丢,小女仙在尖叫。

失了控的小毛红着眼举起刀,对准师傅的后脑就劈了下去!

小毛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他摸了摸湿冷发粘的下肢,手也开始肿胀,这时锅中的水烧开了,他跳上案板在面灰堆里打个滚,瞬间缩成一个小小的一团。

小毛费力爬进蒸腾着白雾的笼屉里,如今这里才是他的安乐窝,还有巧笑的小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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