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保洁员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从S城到C城的客车即将发车，请您及时到检票口检票乘车……”广播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就在方才，一直在我面前拖地的那位保洁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斜阳沾着暖色调轻轻地洒在候车厅，却依然融化不了冬日的寒冷。地面大理石板的长长的水痕更为空旷的候车厅增添了一分寒意。我不禁掸掸衣领，将围巾系的更紧，自从我坐在这个候车位，这位保洁员就一直在我面前的过道拖着地。

但是，她为什么穿的是夏日的短衣短裤？难道不会觉得冷么？

坐上客车，才感到空气里的一丝暖意，但我脑海中依然在想刚才的那位奇怪的保洁员，那个保洁员是在哪里见过呢？这会儿她竟然慢慢朝着我乘坐的客车方向走过来，左手提着的水桶伴着步伐的移动摇摆晃动，几滴乳白色的液体从桶口飞溅出来。

保洁员上了我乘坐的公交车，她低声呢喃着从我身边经过时，我能清楚的闻到水桶和拖把散发出的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汽车缓缓地驶出站台，几经辗转，平稳地飞驰在高速上，我回头快速的瞟了一眼，那个保洁员直愣愣的站在客车的后排，目光呆滞，手中的拖把有节奏地在水桶里上下冲洗，当我转回头的一刹那，余光扫过的所有乘客，竟然都没有头！

怎么回事？我又回头，这次看向的是周围的乘客，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在摆弄手机，我甩了甩头，刚才定是看花了眼。

最后，我目光飘离，定在自己鞋子的时候，蓦然发现，有一双小手缓缓伸向我的双脚，我条件反射般地极速缩回双脚，一个圆圆的脑袋跟着那双小手出现在前车座底下。

“阿姨，您今天喝酒了吗？咯咯咯……”伴随着稚嫩的童音之后，是沧桑的诡异的笑声。我忙望向前排的乘客，是一个年轻时尚的小姑娘，车座底下的孩子不是她的？我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并没有什么孩子。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问我喝酒了吗是什么意思，正疑惑着，忽然，汽车发出凄惨的刹车声，整个车身失去了控制，在高速桥段上乱窜倾斜，随即是整个世界的天旋地转和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哭喊和惨叫。

汽车静静地斜躺在高速公路的边缘，护栏因为强烈的撞击剧烈扭曲，我可以听到不知名的液体滴答滴答的从车身侧漏出来。

额头上传来火热的巨痛，一股热流夹带着腥味爬到我的脸上，我透过朦胧的视线向车窗外望去，那个保洁员有条不紊地在高速路上拖着地，嘴里不停的喃喃:

“把这些脏血和脑浆都拖干净……把这些脏血和脑浆都拖干净……把这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所及是短衣短袖和稚嫩细软的头发，那个奇怪的保洁员和之前在车座地下的孩子在我面前。

“阿姨，救救……我……”那个孩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朝我说道，孩子背后，保洁员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我，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保洁员的脑袋从脖颈部断裂，悬浮在空中滴着暗黑的血逐渐逼近。

我忽然记起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和那不知在哪见过的保洁员的脸。

夏夜的喧嚣似乎总是格外的漫长，和朋友聚会嬉闹直到午夜，我才拖着自己凌乱的脚步坐到驾驶坐上，因为喝了酒，胆子似乎变得大了起来，油门比平时加的更急，两旁的行道树急速倒退，周围逐渐变得静谧，汽车平稳的驶过一片平房区。

“哎？我的手机呢？”我一边摆弄着方向盘一边低头寻找手机，余光，一辆自行车逐渐靠近，当我发觉到险情，猛踩脚底的刹车踏板的时候，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