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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凶

更新:2018-08-25 12:11:05

    高河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终于要离开J市,登上前往河遥县的火车。半月之前,河遥县姑家的大表哥来了信,劝他再来河遥,看看十年未见的姑姑。     信中说,姑姑年纪大了,又失明二十余载,居然还挂念身在远方的侄子。     高河想起姑家的亲朋:和蔼亲切的大表哥杨年丰,聪明顽皮的二表哥杨年喜,活泼的小表姐杨晓梅。哦,还有那个穿着蓝衫,梳着长长的、...

    高河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终于要离开J市,登上前往河遥县的火车。半月之前,河遥县姑家的大表哥来了信,劝他再来河遥,看看十年未见的姑姑。
    信中说,姑姑年纪大了,又失明二十余载,居然还挂念身在远方的侄子。
    高河想起姑家的亲朋:和蔼亲切的大表哥杨年丰,聪明顽皮的二表哥杨年喜,活泼的小表姐杨晓梅。哦,还有那个穿着蓝衫,梳着长长的、乌黑的大辫子的年轻女孩儿……不,岁月变迁她不再年轻,只是印在高河记忆中的,却始终是那个纤细的淡蓝色身影。
    她是童养媳,从小和姑家的大表哥杨年丰定了娃娃亲,她与高河同岁,但考虑到她将来要做高河的嫂子,姑姑让高河叫她姐姐,于是高河便叫她姐姐,而大人们,和姑姑家的孩子们,则都叫她乳名,一个字,娟,带了儿话音,便是叫做“娟儿”。
    娟儿本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但高河的姑姑不允许娟儿随意出门,她本是极端守旧的老太太,总是絮叨着:“闺女家的,整日街上去疯,成什么样子!想我当年做姑娘时……”
    火车轰鸣声中,高河默默清点着旧时的记忆,盘来盘去,却总是不自主地想着娟儿。淡蓝色、苗条的身影,姣好的面容,在高河眼前转悠。
    火车的车窗外,漆黑的玻璃窗上,映出了高河漠无表情的脸。车厢内的电灯也暗了,所以高河的眼前生了幻象,他发现,玻璃窗上映出的脸不是自己的脸,那脸慢慢地扭曲、抽搐、抖动,最后,变成了娟儿的脸。
    高河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张脸,那还是当年记忆中的、年轻的脸。
    突然,玻璃上的娟儿,笑了。嘴角上,是一种诡异的笑。
    高河出了一身冷汗。
    将近一整天的奔波,火车停在河遥县火车站。
    高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下车厢,在千奇百怪的面孔中寻找着姑家的亲人,他知道,姑家的兄妹们一定会来接站。
    蓦地,来自人群中的一缕白光晃到了高河的眼睛,高河眯起了眼,然后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高河!你来的好啊,哈。”
    高河循声望去,果然,是二表哥杨年喜,他挤出了人群,向自己走过来,一如既往,把相机挂在胸前,刚刚的白光是镁光灯,是杨年喜先对他照了相,看来十年过去,他仍然热爱摄影。
    高河看着二表哥的脸,他似乎没变样子,看起来反倒是高河长了他三岁。
    高河笑了出来,大声喊道:“二表哥!”
    杨年喜小跑过来,在高河的臂膀上拍了拍,端详着高河的脸:“变样了变样了,变得有男子汉气概了,哈!”
    “哪里哪里,我……”高河自谦着。
    杨年喜忽然又端起了相机,对着高河的脸按下了快门。
    “咔嚓”一声,闪光灯再次晃得高河闭上了双眼,他看不到四周,看不到二表哥的脸,但不知为何,他觉得站在面前的二表哥。眼神变了,欢喜的表情变了,眉目间变得冷冷的,面孔变得恶毒的,他甚至听到咬牙的声音,嘎吱嘎吱,掺杂着牙缝间挤出来诅咒的话语声:“滚开……去死……”
    高河打了个寒噤,勉强睁开眼,视野渐渐清晰,当看清二表哥的笑脸时,高河的心里却还是冷冷的。
    杨年喜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会害怕闪光灯,哈。”
    高河呵呵地笑着。
    杨年喜说:“大哥也来了,就在站外,我们出去吧。”
    “好、好……”高河点着头。
    杨年喜又在高河的臂膀上拍了两下:“好,小子,来得好,来得好,哈……”
    高河笑得不自然,他觉得二表哥比刚才更用力地在拍自己的臂膀,甚至臂膀有些疼了。
    出站口外,大表哥杨年丰马上从人群中认出了高河,他急忙奔过来,对高河上下打量一番,大喜道:“啊呀!高河!”
    高河笑着:“大哥,我来了。”
    杨年丰握住了高河的手:“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近来你姑姑差不多每天都要念叨你。”
    “难为她老人家了。”高河面带歉意道。
    当下,杨年丰拉着高河寒暄起来。而杨年喜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看着两人交谈,微笑着。
    杨年丰拉着高河,说:“这就上车回家吧,我的车停在不远的地方……”
    高河觉得杨年丰热情豪爽的性格,经年未变,这让他刚悬起来的心终于踏实了些许,于是跟着向停车场走去。杨年喜跟在两人身后,不再吭声,挂在他胸前的照相机,乌黑的,看起来沉甸甸的。
    杨年丰开车,杨年喜坐在后座,高河则坐在副驾驶上。
    车子行驶了良久,高河不断被杨年丰问这问那,但高河心想应该跟杨年喜说些什么,毕竟出了站台之后,杨年喜一直沉默着。于是,回头看着杨年喜,问道:“那个……小表姐还好吧?”
    话问出口,高河等着杨年喜的回答。可是,杨年丰却把话接了过去:
    “你小表姐好着呢,现在懂事多了,在家洗衣做饭,喂牲口,打扫,什么家务都会做。”
    “那真了不起啊,没想到小表姐也变得贤惠了。”高河夸赞道,又向杨年喜看去,以为杨年喜会接着说些什么,可是杨年喜却仍然没有开口,只是靠在座椅上,微笑着。
    仿佛杨年喜自从出了火车站,就变成了哑巴。
    高河无奈,只好找些其他话题,于是想了想又问:“娟儿姐怎么样,她还好吧?”
    高河的话刚出口,才想到或许应该称呼为“表嫂”更好一些。
    然而,车内突然安静了,没有人回答他。杨年喜仍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而杨年丰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
    然后,高河看到了,杨年丰向自己的脸上瞟了一眼。
    仅仅是一瞬,杨年丰就收回了目光,但高河还是察觉到了,那一瞬间内变得冰冷的目光。
    “娟儿她啊……”杨年丰缓缓地开口了,“她……死了。”
    高河的心脏“咯噔”地跳了一下。后座上,杨年喜的笑容越来越诡异。
    “怎么会……”高河问道,“怎么会的,是什么原因?事故吗,还是生病?”
    杨年丰的声音很沉重:“是淹死的,在江上打渔时,掉进江水里了。”
    “娟儿姐的水性不是很好吗?”高河又问。
    吱嘎!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杨年丰突然狠狠地踩住了刹车,惯性让高河的头险些磕在车窗上。
    杨年丰盯着高河,直让高河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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