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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剑

更新:2018-09-22 22:53:07

    嘉靖年间,河北沧州儒生陈兴健在江苏宜兴为幕客,县署中除他之外还有六七个幕友,年长的约有四十开外,年轻的却只有二十多岁,虽说众人籍贯各不相同,本地外省皆有,但日常分工协作配合默契,底下诸人私交也甚好,因都住在县署中,所以闲暇时经常聚在一起饮酒为乐。其中有一个来自湖北天门的刑席(也叫刑名师爷,明朝师爷主要分为、钱谷师爷、折奏师爷、书启师爷、征比...

    嘉靖年间,河北沧州儒生陈兴健在江苏宜兴为幕客,县署中除他之外还有六七个幕友,年长的约有四十开外,年轻的却只有二十多岁,虽说众人籍贯各不相同,本地外省皆有,但日常分工协作配合默契,底下诸人私交也甚好,因都住在县署中,所以闲暇时经常聚在一起饮酒为乐。其中有一个来自湖北天门的刑席(也叫刑名师爷,明朝师爷主要分为、钱谷师爷、折奏师爷、书启师爷、征比师爷和挂号师爷等,刑名师爷管刑事、民事案件的审理)韩冲颇有些与众不同,此人身长七尺骨瘦如材,额头高耸面皮焦黄,相貌在众人之中实属平凡之极。而他性子也有些孤僻,平时沉默寡言喜欢独来独往,每日在府署中办完手头的公事便回到自己所居的房中,连晚饭也不吃。陈兴建和众幕友数次聚会之时请他出来一起饮酒,他也只来过一两次,而且席间大部分时间都在饮酒,只偶尔和身边之人说几句闲话。后来众人再邀请他,他却索性闭门不出,说什么自己不喜热闹只想清净。诸幕友一听均觉他脾气十分古怪,于是便悻悻作罢,以后饮酒之时也不再叫他了。
    可别看他平日宽袍大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说话也是懒洋洋的,可办起案来是一点也不含糊,不论有何棘案难事,他总能一一处理妥当,所以深得本县姜县令的信任。陈兴建因为主管钱谷征收,和他打交道比其他人要多,因此韩冲对他也颇为客气,每次见他都会打个招呼,有时候碰到韩冲兴致好的时候还会主动和他多说两句,虽说只是家常闲话,可相比其他幕友来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有一次陈兴建闲来无事,走到韩冲房门前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于是便上前轻轻敲门,可敲得十数下却未见房中有人应答,他以为韩冲尚未回来不在房中,正待转身离开之际却听“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韩冲身穿一身白袍白袜,头挽发髻,赤着双脚站在门口,看这摸样似乎是已经上床睡了。此时一轮月牙斜挂在窗外树梢上,天色尚且朦胧并未全黑,陈兴建见状心中大为纳闷,不知韩冲为何如此早便休息了,正欲开口相问,却听韩冲冷冷道:“不知陈兄此时前来有何见教?”陈兴建一听当即笑道:“小弟见今晚月色甚好,闲来无事便欲和韩兄说说话解解闷。”韩冲双眉皱起道:“此时天色已晚,我劳累一天身倦体乏,何况明日还有诸多杂务要办,恕我就不奉陪了。”说毕“怦”的一声便将房门紧紧关上了。
    陈兴建在他方才说话间眼睛越过他身子向房中瞟去,只见里面唯有一张窄床和一个桌几,床上被褥整齐,床边似乎还有两个箱子,桌几上并未点蜡烛,只有一个香炉,炉中还插着三只香,香火忽明忽暗点点晃动,同时鼻中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看这情形,(鬼大爷:http://www.guidaye.com/转载请保留!)韩冲显然并未睡觉,只是不知他一个人在房中搞什么古怪,难不成是坐在床上发呆不成?想到这里陈兴建不由微感诧异,不过他本是个豁达大度之人,又素知韩冲性格怪异难以琢磨,所以吃了闭门羹也不生气,摇摇头笑一笑便转身离开了。待过得几日众幕友晚上又聚在一起饮酒,席间陈兴建偶将此事告诉了众人,话音将落即有一人道:“陈兄不说此事倒罢了,一说我也觉得奇怪。这韩冲日常去县署办案之前势必要将门窗紧锁,而且要反复检查两三遍,似乎唯恐有人趁他不在进去。何况他每天回来之后即足不出户,晚上也极少见他点蜡烛,即便是最近盛夏酷暑也不将窗打开,这其中的端倪却奇怪的紧哪。”
    此人刚说完忽听另一人又道:“不仅如此,有一日半夜我喝多了尿急,起来放茅之时路经他房前,忽见窗内白光晃动犹如电闪,上下纷飞盘旋飞舞,我当时心中惊骇交集,赶紧伸手揉揉眼睛,可睁眼再看瞬间那些白光便即消失不见了,我站在那里呆呆愣了半天也不明所以,第二天起来想起此事只当是做梦,此时想来恐怕也未必是梦。”一人笑道:“说不定你晚上真是马尿喝多了看花了眼,或者是半夜天上确实闪电也未可知。若是你那晚遇见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鬼,只怕早就搂在怀中风流快活去了,第二天起来也只道是做了个春梦。”众人一听皆哈哈大笑,接着又纷纷推杯换盏呼五吆六起来,至于韩冲之事虽有疑窦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一晚风轻云淡月色甚好,陈兴建也随着他们一直饮到三更时分才大醉而归。
    他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巳时还未睁眼,正在酣睡间忽听外面有人大声敲门道:“陈兄,你怎么此时还不去县衙,姜县令等你多时仍不见你,所以派我来找你。”陈兴建猛一听不由心中大惊,急忙一骨碌坐了起来,看窗外日上三竿阳光灿烂,心中直呼“糟糕”,听门外之人的声音像是书席(即书启师爷,负责撰写官方文书处理信函等,相当于秘书文书之职),当下对他道:“还劳您先去给大人禀告一下,就说我今日有些头昏以致起得迟了些,此刻马上就来。”书席应了一声就去了。陈兴建急急起身穿衣洗漱,待他收拾完毕快步赶到衙中,却见姜县令身着官服正在大堂上来回踱着步,口中还在不停喃喃自语,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陈兴建看他面有忧色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疑难之事,急忙躬身对他道:“昨日多喝了几杯,以致起得迟了,还请大人恕罪。”姜县令听他说话这才发现他已经来了,抬起头对他摇摇手道:“罢了罢了,你们以后还是要少喝一点,千万莫要贪杯误事。”陈兴建恭恭敬敬道:“大人见教得是。”姜县令本也是个儒雅之士,平素待人颇为和蔼,此时又不欲对他大加责备,当即对他道:“倭寇近来频繁扰我江浙二省,朝廷近日急征钱粮,怕是又要打仗了。可上面交给本县的的任务却迟迟未能完成,始终还差着一截。前日知府大人已派人来训斥了我一顿,说我办事不利,眼看这还有半月即到期限,若是完不成任务那可如何是好啊。”
    陈兴建一听才知姜县令所忧之事原来是为此,心中倒是一宽,因为昨日他才检阅过账簿,对此事甚为了解,于是对姜县令不慌不忙道:“这一月之前咱门不是已将征钱粮的公告给各乡发出去了吗,属下昨天查点过各方上缴的钱粮数目,虽说还差一些,但是还有半月期限,想必完成应该不难。”姜县令听罢却不以为意,摇摇头对他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地民众本多富庶,征些钱粮原本不难。只是今年因为战事频起已经征了数次,算上这一次已是第六次了,百姓家中只怕已无余粮,要征齐钱粮谈何容易。”陈兴建听罢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姜县令心怀仁慈,不欲搜刮穷苦百姓,所以心中也对他好生相敬,当即问他道:“不知大人有何高见?”
    姜县令道:“我近几日苦苦思索,此次若想完成所需数目,恐怕还需向乡绅富户多多募集才是。”陈兴建一听心中暗道:“县令大人此想法虽好,只怕这些乡绅富户未必愿意。”又听姜县令继续道:“城中富户前几次也募集了几次,恐怕也无余力了,这次就只能在乡中募捐了。左家庄是本县第一大乡,乡中富豪大户着实不少,我今日已写好征收钱粮的公文告示,让这些乡绅们多出钱粮将这所差的数目补上,事成之后也自也不会亏待他们。”陈兴建听到这里心中深感敬佩,对姜县令道:“大人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实乃本地百姓的福气。”姜县令微微一笑道:“你且先不要来奉承于我,这件事也需要你亲自去操办。”陈兴建道:“全凭大人差遣。”
    姜县令又道:“虽说左家庄的富户甚多,可让他们多出钱粮恐非易事。即便有公文在此,只怕他们阳奉阴违故意拖延,最终误了大事,你我都担当不起。你本是钱席,故我欲派你去左家庄催收,务必要将所缺钱粮尽数缴上,如此我才能安心。”陈兴建低头躬身道:“这正是属下分内之事,自责无旁贷。”姜县令大喜道:“你办事我定然放心。现下你赶紧回去收拾行李,今天就带上公文去左家庄。”陈兴建道:“属下定当不负重托。”说毕便告辞姜县令匆匆赶回居处,将被囊行李准备妥当,又去和众幕客一一道别。其他人一听他要去左家庄富户家中征收钱粮都觉得是件大大的美事,唯独韩冲听后不以为然,反倒是面无表情默无一言,陈兴建对此也毫不在意,告别众人后当即出门向东而去。
    左家庄在县城的东南面,离城大约有十数里之遥,此时正值七月苦热间,夏日炎炎火伞高张,行了不到数里他即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正欲停下来喝口水,刚将水囊拿出便听路旁一人叫道:“陈兄。”陈兴建一听心中大奇,放下水囊循声看去,只见前面一颗梧桐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颀瘦之人,定睛一看正是韩冲。陈兴建看见是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方才告别之时看他不以为意,不料此时却独自一人在这里等候自己,可见还是对他另眼相看的。陈兴建几步走至树下,正欲张口相问,韩冲却抢先对他道:“陈兄所去的左家庄,近日听说不甚太平,刚才人多耳杂我也不想多说,只是平日多蒙您关爱,况且事关陈兄安危不敢不言,所以特专程赶来告知。”
    这一席话只将陈兴建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以,最近可没听说哪个地方不太平啊,近年宜兴在姜县令的治理下既无盗匪也无贼人,韩冲这一番话可让人捉摸不透了。他当下问道:“不知韩兄何出此言?”韩冲仍是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左家庄有妖!”陈兴建一听不由哈哈大笑,拍着韩冲的肩膀道:“韩兄可真会说笑,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何来什么妖魔鬼怪?只怕是韩兄听什么人胡言乱语吧。”韩冲听罢忽抬眼将他一扫,瞬间眼中精光爆射,随即便又消失不见,仍是低头淡淡对他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专程来提醒你罢了。”
    陈兴建见他刚才看自己时眼光与往日迥然相异,心中不由一凛,再说此人平时不苟言笑,此刻见他说得真切,似乎也不像是戏言,于是正色对他道:“多谢韩兄提醒。”韩冲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好像在看一件奇怪的物事,陈兴建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正待张口相询,韩冲忽伸出手拍拍他背上的包袱道:“就此别过,多多保重。”说毕转身便离去了。陈兴建正待和他再说几句话,不成想他说走便走,稍稍迟疑一下背影已在十数丈之外了,陈兴建口张了数下仍是没叫出来,看天上日头又向西斜了些,想起离左家庄尚余十里多路,于是急忙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又顶着炎炎烈日匆匆赶起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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