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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翁仲

更新:2018-09-22 22:53:10

    “是因为乙未亭,所以叫夷亭。”     在大明南直隶苏州府太仓州唯亭镇街上一家豆腐坊的楼上,张泰正仔细地往一张黄裱纸上刷着浆糊,准备补一下被昨天的暴雨打破了的窗纸,突然说着。     坐在桌子一头,正往嘴里不停地扔着豆腐果的少女一下睁大了眼,吃惊地道:“咦,你怎么知道?泰哥,你真会算?”     张泰仍然刷着浆糊,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一直在?E哧?E...

    “是因为乙未亭,所以叫夷亭。”
    在大明南直隶苏州府太仓州唯亭镇街上一家豆腐坊的楼上,张泰正仔细地往一张黄裱纸上刷着浆糊,准备补一下被昨天的暴雨打破了的窗纸,突然说着。
    坐在桌子一头,正往嘴里不停地扔着豆腐果的少女一下睁大了眼,吃惊地道:“咦,你怎么知道?泰哥,你真会算?”
    张泰仍然刷着浆糊,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一直在?E哧?E哧地吃东西。刚才楼下走过的那两个人在说什么‘明明是唯亭,为什么叫夷亭’,你的嘴就一下不动了,我猜你定然也在想为什么这地方有两个名字。”
    少女的脸红了红。她是这家豆腐坊老板的掌珠,今年才十二岁,闺名高纫兰。她正是贪玩的时候,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听张泰说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今天她一大早帮着父母忙完了事,拿了一碟豆腐果上来找张泰聊天。她把一颗豆腐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道:“那到底为什么啊?”
    张泰把黄裱纸贴到窗棂上,说道:“大明自洪武立国以来,以应天府为直隶,将天下分为十三布政司。成祖靖难,迁都北京,国都成了顺天府北直隶,我们这儿就称南直隶。”
    “我晓得,我们太仓州就是南直隶的。可是为什么有两个名字?”
    “因为乙未亭啊。”
    “真是因为乙未亭?”
    少女的嘴不动了,目光投向窗外。这条街的东边,有一座亭子,也不算很大,貌不惊人,她出去送豆腐经常要路过那儿,却从没想过和唯亭又叫夷亭有什么关系。
    “是啊。夷亭这名字,起于春秋。春秋敬王六年,也就是吴王阖闾十年时,东夷兵犯吴境,吴王领兵击退东夷兵,置亭于此,定名夷亭。到了宋至和二年,昆山主簿邱与权率民修建河塘,兴利除弊,万民感之,筑亭留念。因为至和二年是乙未年,所以就取名乙未亭。因为这亭子名气很大,外间人说起来总是‘夷亭乙未亭’,太绕口,叫得久了,就掐去了个头,成了‘未亭’两字。再后来不知怎么声调一转,文书上写作唯亭,夷亭这名字反倒成了别名。”
    少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说实话,张泰口中什么敬王六年、阖闾十年、至和二年之类,对她来说毫无概念,根本分不清那些年号跟现在的万历年有什么分别。不过因为乙未亭,夷亭变成唯亭这事她倒听懂了。她又往嘴里放了一颗豆腐果道:“看不出,那个小亭子名声这么大。”
    张泰点了点头:“俗话说听景不如看景,很多名胜都是这样,说得天花乱坠,其实不过尔尔……”
    他正说着,楼下传来了一个声音:“官保,你来啦。”
    说话的,是这家高记豆腐坊的店主高金贵。高金贵生就一副亮嗓门,现在年纪虽然到了四旬,嗓门依然很亮。高纫兰一听父亲的声音,缩了缩脖子道:“表哥来了,泰哥,我得走了。”
    来的人名叫曹官保,是高纫兰的堂兄,今年刚满二十,是唯亭镇的捕役。曹官保这人有点口花花的,高纫兰小时曹官保总抱着她逗她玩,现在人长大了,便觉得害羞,每回曹官保来就连忙躲开,省得他再拿自己打趣。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曹官保跑上了楼。
    作为一个整天跑东跑西的捕役,曹官保实在缺乏一点精干之气。他身材不太高,本来也不算什么,偏生横里大,结果整个人越发显得矮了。一上了楼,曹官保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从怀里拿了个本子,往桌上一扔,说道:“泰哥,你要的书我给你拿来了。”
    张泰倒了杯茶道:“你喝口水吧。”
    曹官保拿起杯子来一饮而尽,向左右打量了一下,叹道:“我说你们读书人就是不太一样,姨父这房间以前乱七八糟,你就这么一打理,看上去就舒服多了。”
    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以前没人住,窗户纸都破了。张泰把窗纸补的补换的换,看上去倒也焕然一新。不过,假如撕开墙上糊的纸,后面仍然是非常陈旧的板壁。曹官保打量了一眼,又道:“对了,泰哥,你以前一直都住哪儿啊?”
    张泰笑道:“你也别扯没用的了。老实说,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曹官保和张泰认识并不久,也就是上个月的事。当时曹官保头一回出去办差事,要破一件偷盗案,结果反而被栽赃,差点脱不了身。正好当时张泰也在场,帮他洗脱了罪名,曹官保才算圆满完成了捕役生涯的头一桩案子。事后他要请张泰吃饭以示感谢,听张泰说起正找地方住,便介绍他到姨父的豆腐坊来做房客。两人也算很熟了,不过每回曹官保一问起张泰的过去,张泰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这回也不例外。
    听张泰一口道破,曹官保嘿嘿一笑道:“泰哥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若不是这回的事太怪了,我自己也能对付……”
    “有多怪?”
    曹官保又拿了个豆腐果塞进嘴里:“泰哥,你知道城西的史家吧?”
    太仓望族,以王氏为第一,史家其实还排不上号。不过史家祖上也曾经阔过,据说前朝时史家有人做过一省平章,现在也有个子孙在朝为官,这一家在唯亭镇上仍算得上是头挑了。张泰道:“当然知道。他家出了什么事?”
    “倒不是他家里,是城外的平章墓。”
    平章墓,就是史家那个做过平章的祖上的墓地,现在也是史家的私墓。史家年代虽久,但自从那个平章后再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到了这一代,却出了一个很争气的子孙,已在京中当到了御史,算是光耀门楣。平章坟本来已经有些荒凉,因为史御史每隔一两年就回来祭扫祖先,因此前年大修整了一次,现在相当齐整。张泰道:“平章墓被盗了?”
    “倒也没有。泰哥,你见过平章墓没有?见过那儿的石人石马石象吧?”
    “是啊。四人四马,两文两武。那史平章在当初应该也算权势很大了。边上那座古墓本来只怕比平章墓更气派,现在却判若云泥。”
    平章墓的墓道建得非常豪华,墓前有两文两武两对石人,以及两马两象四匹石兽。先前史御史不曾发迹的时候,墓道也已湮没在野草之中,但几月前史御史斥资召来了一批工匠,将墓道修整一新,石像全都洗去浮尘,墓道铺地的石板也将碎裂的换过,显得极其气派。不要说唯亭再无第二家,就算在整个苏州府,都算排得上号了。不过修整时也出了点小乱子,平章墓附近还有一座古墓,一般也有石人石马。只不过那座墓的后人没有史家有出息,现在早已湮没无闻,这墓没人祭扫,破败不堪,墓道里的石人石马大多破碎不堪,只剩了一个完整的石人还立在荒草中。
    史家修整祖墓时,有个当地的二流子曾自称是那墓主的后人,向官府告了一状,告史家仗势欺人,侵占他人墓地。史家家道中兴,颇让周遭的人眼红,一时帮腔的也有不少。不过后来查实原告乃是冒名诬告,那墓主根本没有后人,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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