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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秋怨

更新:2019-03-11 20:48:55

一,楔子京城里有户大人家,名“邵府”。邵老爷子生前是朝廷倚重的大臣,邵老爷子病殁以后,府里的两位公子,大爷邵云亭在朝中谋了官职,二爷邵云峥在商场经手着钱庄的生意。邵府家大业大,可偏偏有一件事,让外人看来美中不足:这大爷邵云亭身边已有三位夫人,二爷邵云峥去年也刚刚娶了京城一个绅商人家的千金。要说这大爷二爷有了家室也不是一天两天,可偏偏这么多年过去,邵府里竟没有...

一,楔子

京城里有户大人家,名“邵府”。

邵老爷子生前是朝廷倚重的大臣,邵老爷子病殁以后,府里的两位公子,大爷邵云亭在朝中谋了官职,二爷邵云峥在商场经手着钱庄的生意。

邵府家大业大,可偏偏有一件事,让外人看来美中不足:这大爷邵云亭身边已有三位夫人,二爷邵云峥去年也刚刚娶了京城一个绅商人家的千金。

要说这大爷二爷有了家室也不是一天两天,可偏偏这么多年过去,邵府里竟没有一个夫人为邵府诞下子嗣。

邵老夫人天天急得寝食难安,整日里就带着这几位夫人上山礼佛,烧香求子。

兴许真的是邵老夫人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今年年初的时候,府中大爷的三夫人皖白璃被诊出了喜脉,邵老夫人高兴得天天合不拢嘴。

二爷邵云峥趁着老夫人心情大悦顺势央告,终于将他前段时间在烟花之地看上的一位人称“婀红娘”的艺妓娶进了家门。

二,怪婴

转眼已是来年秋天,三夫人皖白璃临盆在一次外出秋游中,比预计产期早了足足一个月。

荒郊野岭里没有稳婆,也没有可以接生的物什,皖白璃在这种条件下愣是硬把孩子给生了下来,只可惜孩子刚落地,皖白璃就断了气。

最后,只有与皖白璃同行的二夫人封燕、二爷的夫人婀红娘、还有跟来的两个小丫鬟,带着刚刚出生的小少爷回到了邵府。

小少爷出生本来是件喜事,可如今随着这喜事的到来却也让府里添了件丧事。

邵府里的人将三夫人的尸体抬回装殓入殡的那天,天上突降雷阵雨。

大家都在奇怪,时令明明已入仲秋,天上怎么还能下起雷阵雨。

于是,私下里开始有人议论,说这小少爷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亲娘,身上带着不详之气。

邵府里只有邵老夫人觉得“孙子能保住”完全是上天庇佑,祖德恩荫。

可是,这小少爷出生没几天,二夫人封燕也出事了。

那天,一直由大爷的大夫人姜千柳照看的小少爷突然不见了,邵府上下全体出动,到处在找小少爷。

后来有人隐约听到,从封燕夫人的庭院里传出了小少爷哭泣的声音。

大家赶过去推门进去的时候,厅堂里封燕的贴身丫鬟正哆哆嗦嗦地蹲在一角,她的脚边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蜿蜒直通向里屋的六扇屏风之后,而此时,从里边传出来的婴孩哭泣声也愈发清晰。

邵云亭一甩长袍冲了进去,突兀地,又怔在床前。

封燕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她的嘴巴张得大大得,快要鼓出来的眼睛里显然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盖在身上的锦被上,大约是小腹位置的地方晕出一片俞见浓郁的血来。

“哇——哇——”孩子的声音正是从锦被之下传来,邵云亭一把将被子掀开,眼前的景象使他不由地倒抽口凉气:竟然有人将孩子生生缝进了封燕的肚皮里!

这个时候,穿梭在肚皮之间纵横交错的丝线之下,那个孩子蓦地停止了哭声,他突然咧起嘴角,朝着正在看着自己的众人露出了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

“赶紧……赶紧救小少爷啊!”邵老夫人在一旁戳着拐杖。

一个下人冲上前,拿了把匕首轻轻划开封燕肚皮间的丝线,将小少爷抱了出来,他揩了一把封燕肚子上的血:“啊,夫人的肚皮上还绣着几个字!”

邵云亭俯身一看,上边用细密的针脚绣着八个字:“善恶有报,天理循环”。

邵云亭猛咳两声,他的身体本来一直不太好,见此情景,更是一时激动地差点站不稳脚。顿了顿神,邵云亭才对下人道:“去,把外边的那个丫鬟给我带进来!”

小丫鬟本就惶恐,面对步步紧逼的邵云亭更加六神无主:“爷,不是我啊,爷,是三夫人的鬼魂回来报仇的!”

她突然转过身,颤着手指向旁边的安青韵,“是她,是她让我家夫人在郊游途中偷偷往三夫人的茶水中放藏红花的,三……三夫人一定是死得心有不甘,才回来找我家夫人报仇的!大爷,您得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安青韵是二爷邵云峥的大夫人,邵云峥听闻此话,面色铁青,他怒视着立在一旁的安青韵:“你……你……”最后他一挥衣袖,自己转身愤愤离开了。

念及安青韵出身大家,且安家和邵家生意上多有来往,邵府最终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只是将那个丫鬟以“神智不清,胡言乱语”的罪名逐出了邵府。

三,索命

那次之后,邵云峥两天两夜没回家,婀红娘听人说二爷这两天是又进了他以前常去光顾的“丽春院”了。

这日,天气难得晴朗,婀红娘带着丫鬟瑛翠在邵云峥书房门前的那片空地上移栽了一片秋菊。

邵云峥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以前寸草不生的那片地方突然多出一片红艳艳的菊花来,那菊花开得正艳,给万物萧条的庭院总算添了几分色彩。

“你去大嫂那了?”邵云峥问。

“是啊,见大哥书房门前的秋菊开的艳,所以移了几株过来。听嫂子说,这种菊花生命力顽强,种子落在土里,来年自己便酿出新芽来,且不用费心呢!”婀红娘笑声像铃铛。

邵云峥俯身闻了闻,这几株菊花的气味竟比大哥那儿的还要香艳几分,他揽婀红娘入怀:“还是你有心,以后千万莫跟安青韵那个婆娘学,妒忌心那么重,一天到晚就想着算计人!”

婀红娘笑出声。邵云峥说:“笑什么?我跟你说,你以后要学学大嫂,把心思都放到该放的地方上去!”

婀红娘沉默着点了点头。

学姜千柳倒也不是件难事,可邵云峥毕竟不是邵云亭。

听府里的下人说,大爷对大夫人一直很用情,刚成亲那会儿,两个人出游,路遇山匪,大爷为救大夫人还差点丢了性命。

邵云峥就不一样了,他是个看脸下菜的人,如若不是这样,当处也不会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娶进了邵府。

可惜的是,自己走后,听说丽春园里又来了新的花魁,比自己还要明艳几分,如此一来,邵云峥的心恐怕不过几天就又要飞走了。

瑛翠随婀红娘一同回去的时候,一脸不解:“夫人,刚刚二爷都说了要陪您了,您干嘛还要劝二爷和安夫人和好呢?”

婀红娘轻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一阵凉风吹来,瑛翠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她看向婀红娘时,婀红娘正虚眸望向前方,表情中辨不出心中所想。

安青韵死在二爷回来的这天晚上。

那天夜里,二爷一声惊叫,府里大半人都被引了过去。

大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满地破碎的花瓶瓷片浸在半指厚的血液里,血液里是安青韵破碎的肢体,两只胳膊、两条腿、唯有躯体还连着头,看样子是被活活做成了人彘。

安青韵死得蹊跷。邵云峥说他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是大哥家的小少爷,一会盯着他哭,一会盯着他笑。

突然,梦境如水面,那婴孩的脸螺旋状转动,最终幻化成了惨死的封燕的脸。

缭绕的白雾里,封燕身边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邵云峥凑近一看,原来,她在拿着把刀割开安青韵的四肢。

邵云峥一头冷汗地从梦中惊醒,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安青韵不见了,他的手里却握着半截血淋淋的手臂。

后来,他在厅堂放着的大肚花瓶里找到了已经被肢解的安青韵……

这支花瓶,黄柚色,手绘纹,从质地和做工来看,少说也得有几百年的历史。

婀红娘对这只花瓶有所耳闻,因这是邵府里唯一一个皇帝御赐的物件,说是当年邵老爷子帮皇帝暗中查处了一个有了反叛之心的臣子,皇帝特地赏给邵老爷子的。

平日里,这只花瓶是从来不外放的,没有人知道这只花瓶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安青韵的房间里。

损坏御赐之物的罪名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整个邵府,当时也只有邵云亭还能保持几分清醒,他看着被弟弟失手打碎的一地的花瓶碎片,急忙吩咐下人封锁消息,又嘱托其中一位小厮暗中去找一位匠工来,赶紧将这只花瓶修补好。

四,血咒

短短几日,府里已经死了三位夫人。

邵府今年怪事连连,府里的丫鬟小厮间也人心惶惶。

有人说,这是惨死的皖白璃朝封燕索命,死去的封燕又不甘心,所以拉了安青韵当垫背;也有人说每位夫人的死都能跟刚出生的小少爷扯得上关系,这小少爷可能生下来就带着不干净的东西,能克死身边所有的人。

也有府里年长一点的仆人透露,说这可能跟十二年前邵家被仇人下的那个“血咒”有关。

邵云亭为此请了道士来坐坛。

那道士折腾一通,突然瞪眼望向看台,当时看台上有大爷、二爷、姜千柳、婀红娘、瑛翠和一些其他丫鬟,他身躯一颤,嘴里说了一句“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便草草收拾法器不由分说地离开了。

自此,邵云亭的身体情况变得更差了,天天咳个不停。

邵云峥最近身体情况也不佳,许是安青韵的死让他受了惊,他有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到晚都不出门,偶尔出来一下,也是坐在那片开的正艳的菊花旁边,一个人,精神恹恹的,渐渐地,连生意也都疏于打理。

有时,邵云峥躺在婀红娘身边,整个夜里都梦魇缠身。

梦回惊醒,他每次都满头大汗,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似的,使劲喘着粗气。

婀红娘问:“爷,您是在害怕什么吗?”

邵云峥喘着粗气说:“你相信'诅咒'这个东西吗?”

婀红娘还未开口,又听见邵云峥自言自语地低喃:“十二年了,十二年的期限就要到了……”

婀红娘再追问,邵云峥便不肯再说什么了。

邵府里到处都笼罩在一层神秘古怪的气氛之下。

七天后的清晨,婀红娘死在了邵府的灶堂里。

第一个发现婀红娘遇难的是府里的大夫人姜千柳。

此时,婀红娘的贴身丫鬟瑛翠正靠着灶堂的一面墙,两条腿筛糠一样抖,她一直说是死去的几位夫人的鬼魂按着婀红娘的头,强行将她塞进了火焰正旺的灶膛里……

身边几位小厮过去,把身体扎在灶膛里的婀红娘抬了出来,婀红娘面部严重烧伤,已经面目全非。

“咯咯,咯咯……”姜千柳怀里抱着的小少爷突然笑出声。

邵云亭朝他望过去,只见那婴孩脸上瞬间爆出枝杈交错一样的青筋来,他眼红如炬,张嘴竟突然吐出一句话,声音尖细,完全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邵云亭听见他念了一句诗——“灯烛复又明,春草返再青。”

旁边姜千柳听闻,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句诗,邵云亭再熟悉不过,正就是因为这句诗,十二年前,邵家在与官场宿敌许家的官场斗争才能险中求胜,扳回一局。

那是十二年前的秋天,邵老爷子突然接到信儿,说官场上的死对头许大人已经搜集到了能彻底将自己置于死地的证据。

那个时候,邵老爷子同时查到许大人年轻时曾在一篇文章里写过“灯烛复又明,春草返再青”这样一句话,为求自保,邵老爷子只能先发制人提前向皇帝告发,说许大人写的这句诗里的“复明返青”有“反清复明”的谋逆之意。

当时,“文字狱”正是兴起,皇帝对许大人的衷心起了怀疑,又顾忌许大人是前朝功臣,于是派邵老爷子暗中带杀手诛杀了许府全家。

那天夜里,许府上下遭遇突袭,猝不及防。

短短一刻钟,整个许家满门覆灭,血流成河。

其中,犹以许夫人死得最为惨烈,当时她还身怀即将临盆的孩子,邵老爷子的利剑劈过她腹部的时候,她一声痛呼,突然仰天一声长啸:“我以我血为引,诅咒你们邵家十二年后,一家老小,不得善终!”

晴空里突然滚落一道响雷,许夫人说完这句话就断了气,她那被划开的肚皮里,里边的婴儿却还是完整的模样。

邵老爷子朝那死婴看过去,只觉得那死婴像是在噙着笑看着自己,甚是诡异。

许是心中有鬼,许是大限已至,几年之后,邵老爷子就病殁了。

病殁前他将这件事告诉了两个儿子,希望两个儿子日后多加留意,力保祖上香火传承。

五,大夫人

难道十二年前的血咒如今应验到了这个婴儿身上?邵云亭又惊又怒,竟咳出一口浓血来。他突然从腰上抽出一把长剑,剑刃只逼那个婴孩:“都是你!若是你天生就是被下了诅咒的,我邵云亭宁可不要你这个儿子!”

剑尖直抵婴孩喉咙的一刻,邵老夫人正好赶来:“孽障啊孽障,这可是邵家唯一的血脉啊!”

老夫人搀着拐杖急急走过来,从他手里将孩子夺了过去。

“母亲,这孩子……这孩子留不得啊!”说着,就又要举起手中的长剑,老夫人见邵云亭心意已决,急忙抱着孙子颤颤巍巍地冲出了门。

邵云亭要去追,却被姜千柳拦下:“别冲动,不如让我先去看看母亲!”

邵云亭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姜千柳,姜千柳已经转身冲出了门去。

“咣当”一声闷响自房外传来,邵云峥和邵云亭冲出去,只见姜千柳站在高高的台阶下,来不及收回的半截手臂还停在空中,而邵老夫人已经抱着婴孩滚落在台阶之下。

他们赶紧冲下去,邵老夫人当场丧命,那孩子被压在老夫人身下也早已断了气。

“母亲,母亲……”

姜千柳在一旁慌张唤道。邵云亭转过头来看她,眼神不再如往日温柔,他突然抬起手掌,狠狠掴了姜千柳一巴掌。

“你……你竟然狠心害了母亲!”邵云亭颤声道。

“不是的,”姜千柳慌乱摇头,“你误会了,刚才……刚才是母亲自己摔落下去的!”

“如今我亲眼所见,你却还在狡辩,这么多年,你一直试图断我邵家子嗣,我知你心中有恨,便睁只眼闭只眼地忍你让你,可没想,如今你的心肠竟歹毒到了这个地步!”

三年前,邵云亭意外发现,姜千柳竟然偷偷地往邵府的饭菜里放柿子蒂粉,柿子蒂粉是寒物,女人吃能避孕,他顺藤摸瓜查出她是十二年前那场血战里许家意外逃生的女儿。

他没有戳穿她,反而加倍对她好,后来见姜千柳有所收手,他以为也许她心中的仇恨早已化解,然而今天才明白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她的缓兵之计,也许,她只是在等,在等这十二年的期限到临。

邵云亭将手上的剑指向姜千柳:“你说!近日府里所发生的怪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姜千柳含泪看着邵云亭,却始终不发一语。

邵云亭手上的剑颤了颤,终究没有刺下去,他喝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关进柴房!”

六,宿怨

冷冷清清的弯月悬在枝头,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在柴房的窗前闪现,借着微茫的月光可以看出,来人正是婀红娘的贴身丫鬟“瑛翠”。

她叫姜千柳“姐姐”。夜深人静,如果稍微留心,不难分辨出这声音根本不是以前瑛翠的声音,而是与刚刚死去的“婀红娘”的嗓音一模一样。

——瑛翠只是婀红娘的一个替死鬼,现在的“瑛翠”才是真正的“婀红娘”易容之后的模样。

而婀红娘,正是姜千柳的亲妹妹。

十二年前,许家惨遭灭门,许大人舍命相护,才使自己两个女儿有机会逃了出去。

许家两姐妹流落到社会上后,最终走散。

姐姐经人贩子之手,被卖给了京城里的一个富贵人家,更名为姜千柳。

妹妹流落于街头的杂耍班,跟随班子下了江南,又于五年前辗转回到京城,沦入当地歌舞场所“丽春院”,艺名“婀红娘”。

两姐妹肩上的胎记成对称性,两人相认的那年,姜府和邵府正好为一双儿女定下婚约。

姜千柳嫁进邵府后,原本计划与婀红娘里应外合,雪耻当年灭门之仇。

但是后来,随着那次出游中,邵云亭对姜千柳舍命相护,姜千柳渐渐对邵云亭动了真情,甚至意图停手。

于是,身在青楼里的婀红娘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讨得邵家二爷的欢心,最终如愿以偿嫁进邵府,以求自己复仇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婀红娘从小聪慧敏锐,母亲许夫人曾跟着一位山人学过一些“驭鬼之术”,她见婀红娘天赋异禀,便将“驭鬼之术”传授给了她。

许夫人对她反复叮嘱,说这这术法要在年满十八岁之后才能用,否则,在身体和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情况下用,就极易遭到反噬。

其实,许夫人当年哪里曾下过什么“血咒”,真正的筹码从来都是能熟练掌握“驭鬼之术”的当时已经六岁的许家小千金罢了。

婀红娘成功嫁进邵府后,得知大爷的三夫人皖白璃有了身孕,她便将自己私下养的一个恶灵寄生到还未出世的小少爷身上。

后来在和皖白璃、封燕的郊游中,婀红娘亲眼目睹了封燕在皖白璃的茶壶中偷放了藏红花,婀红娘将计就计,以这件事为开端拉开了复仇的序幕。

她先是驱使皖白璃的鬼魂杀了封燕,使封燕的鬼魂杀了安青韵,然后自己易容成瑛翠,让她们三个的鬼魂杀了真正的瑛翠来替代自己。

她甚至想到在膳堂外的每层石阶上都悄悄滴了层滑溜溜的菜油,这完全就是为那个腿脚不便的老太婆准备的。

如此精心筹划,都是为了十二年后这场完美的复仇。

“姐姐,你大概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吧?明天,正是许家几十口人死去十二年的忌日!”

“红儿,放手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姜千柳叹了口气。

婀红娘的声音突然提高:“姐姐,我看你是铁了心要背叛许家!”

她的目光越发阴沉:“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按照我的计划杀死邵云亭和邵云铮,到时我也会伪造出你的死亡,现在邵家被诅咒的事传的风风雨雨,那个时候绝对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两个身上。要么……”

婀红娘呵呵冷笑两声,“我就等邵云亭处决了你之后,再杀了他们兄弟两个……”

“如果她做出第三个选择呢?”一片树木的阴翳中,邵云亭和邵云峥带着一众家仆从柴房后墙踱步出来,“你们的事,柳儿在你来之前已经悉数告诉我了。”

婀红娘心中一骇,已知大局不可扭转:“你……你们……”

说到底,婀红娘害了邵府五条命,那天夜里,婀红娘以为邵云亭会杀了自己,但是邵云亭却为她和姐姐两人备了盘缠和快马,放她们姐妹两个离开了邵府。

更深露重,当晚,婀红娘和姜千柳寄宿在城外的客栈。

“姐姐,你还记得你嫁进邵府的那年,我送给你的那一小包秋菊种子吗……”婀红娘摩挲着油灯,眉头轻锁。

姜千柳转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婀红娘的脸有一半隐在黑暗里,“我只是在想,过段时间,邵府里的那两丛秋菊就到了该打种的时候了吧……”

当夜丑时,婀红娘和姜千柳被二爷邵云峥悄悄派遣来的杀手当场剑毙。

七,后记

是年冬月,邵府的大爷邵云亭因常年恶疾缠身,最终病逝。

说来也怪,二爷邵云峥的身体在短短数月也衰败下来,最终仍是没熬过年底。

盛极一时的邵府在一年内败落下来,家仆散尽,千金不复。

没过几年,邵府院里便杂草丛生,荒凉无比。

只是每年秋天,院里两个书房门前的空地上依旧长着两丛红艳艳的秋菊。

这年秋天,一个南方来的的游走郎中,借宿在荒废的邵府大院里。当他看见两丛秋菊时,不禁轻簇了眉头——这种菊花名叫“虫菊“,顾名思义,此菊对虫鸟一类杀伤力很大,长期被人吸入,也会引起胸闷,盗汗,甚至咳血,暴毙等症状。

只是,这两丛菊有一处不同:一丛是普通虫菊,另一丛菊花生长的土壤里却被人提前施了剧毒,这样长出来的花虽然香气浓郁,但也毒性倍增,这种花香,一个人哪怕短短闻上数月,最终也会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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