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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尔山脉(一)

更新:2019-03-26 23:58:40

漆黑一片,入目之处没有一点光明,感觉不到一点空气的流动。忽然远处出现了一点朦胧的光,那光芒向着这处行来,似乎是在山间,沿着蜿蜒小路忽高忽低,那光芒似乎是灯笼光,闪闪烁烁。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过须臾,便有一个身着灰布麻衣的小童提着一盏木头雕饰的有些年岁的灯笼出现在我的面前。见到我,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不待我开口说些什么,他便自顾自说道:“去乌拉尔山?又是一个。...

漆黑一片,入目之处没有一点光明,感觉不到一点空气的流动。

忽然远处出现了一点朦胧的光,那光芒向着这处行来,似乎是在山间,沿着蜿蜒小路忽高忽低,那光芒似乎是灯笼光,闪闪烁烁。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过须臾,便有一个身着灰布麻衣的小童提着一盏木头雕饰的有些年岁的灯笼出现在我的面前。见到我,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不待我开口说些什么,他便自顾自说道:

“去乌拉尔山?又是一个。呸!这都什么世道,一个个的,好好的日子不过!”他似乎极为愤慨,边说着转身便走。回过头看我还在原地,又走回来,提起灯笼来,那朦胧的光映上我的脸,他狐疑地开口,却又不像是在对我说,倒像是自言自语:

“这不会是个傻的吧?那就奇怪了,一个傻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打断他的喃喃自语,直截了当地问他:

“这是什么地方?乌拉尔山又是什么地方?”

他用一种近乎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我是不是傻的,随后又老成的叹了口气:

“随我来吧,我们边走边说。”

之后,我跟着他沿着他来时的路,往那个他口中的乌拉尔山去。灯笼似乎只能照见一条小路,路旁的东西什么也看不见,令我疑惑的是,我们走起来,衣袂挥动,竟然还是感觉不到一丝风,要不是我还在呼吸,我都怀疑这里没有空气。那小童说,他名叫笑言,我心想这还真是个怪名字,却有莫名的风雅。他是乌拉尔山的守门人,每一个去乌拉尔山的人,都是由他来接。我们脚下这条路,是通往乌拉尔山的唯一一条路,叫成眠经路。这又是个怪名字,成眠?经路?什么经会叫成眠经?

“来这里的人啊,都是对生活绝望了的人。在他们打定主意要寻死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在你刚才那个地方,我就负责引导他们到乌拉尔山。乌拉尔山严格来说并不是一座山,它是一个境,一个用来自我放逐的境。这些人进去之后,肉身会回到他们来的地方,灵魂留在乌拉尔山,若是淡忘了前尘往事,他可以在这里做个游魂,兴许还有机会转生;但如果执意要死,灵魂无法被外在毁灭,他只需一天不眠,灵魂就会内在毁灭,这个人也就永远消失了。你也许听说过,自毁灵魂的人是没有资格转生的。对这两种人来说,乌拉尔山可算个好地方了。”

笑言停住了话头,我猜他是讲累了,也不催他。我们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一会儿从陡坡上跳下,一会儿又沿着漫长的石阶上坡,这路似乎没个尽头。果然,在我们转了七八个弯后,他接着讲:

“可是我在这儿数不清的年头了,见到的最多的是灵魂进了乌拉尔山,却幡然悔悟,又有了生的念想的人。你说可笑不可笑?后悔这东西,向来是无用至极。开弓可没有回头箭啊,乌拉尔山只进不出。”他说完,回头瞧了瞧我。

我很疑惑,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想不起我的名字,想不起我是怎么来的这儿,我的脑子里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可听笑言说,那些人会幡然悔悟,必定是有记忆的,那我怎么会没有记忆呢?

“这番话,每次有人来,我都要说一遍。可他们哟,一心只有求死,听不进去,真当我笑言说的是笑言。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只有几个是听了我这番话,又回去的。唉,这都是自己选的路。”

笑言似乎是说完了,我开口问道:“那些人都是有记忆的吧?可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怎么可能呢,若是你来之前就不记得了,一个什么记忆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求死呢?”他咋咋呼呼的说道,想了一会儿,“算了,世界上怪事本来就挺多的。我看你也不像是求死的人,但你也没有求生的意思,你就先和我一起吧,也别进乌拉尔山了。等山主回来,我带你去见他。”

“山主?乌拉尔山还有山主?”

“是呀,那么多散乱的灵魂总需要有人管。没有人知道乌拉尔山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那些人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没有人知道。连山主也是。山主生来就是山主,我生来就是这里的守门人,我们都不知道过去,奇怪的是,都知道要干什么。这疑问没有人解答,我们也便释然了,左右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还管它干嘛?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我长不大,有些问题本来就是没有答案的。”

我们到了一座木头搭成的小屋,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见我盯着茅草瞧,笑言解释说:

“这里每隔几个时辰都要下雨,下下来的雨,都是咸的,都是眼泪。”

门未锁,他推门进去。屋内没什么摆设,墙上挂着一件蓑衣,其他的便只有一顶桌子和几把椅子了,桌上有一盏灯亮着,都是木质的,看上去年代久远。笑言放下那盏灯笼,招呼我坐下。那盏灯和灯笼都看不出是什么在发光,反正肯定不是火。他正想坐下来,却忽然又站起身来,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怎么又来一个!”

他拿起灯笼就走。透过窗户,我看着灯笼光渐渐远去。不过一会儿功夫,笑言又回来了,表情很不耐烦,后面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们绕过小屋,朝后面走去。很快,笑言就回来了。

“又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一开始我还会同情她们,见得多了,想同情也同情不起来了。”

我只是唏嘘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感觉。看着窗外一片漆黑,我问笑言:

“什么时候天亮?”

笑言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哈哈大笑:

“天亮?哈哈哈……这里哪来的天亮啊,永远都是黑暗。”

外面开始下雨,气氛沉默下来,我盯着窗外发呆,笑言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笑言去接了多少人,有痛苦流涕,也有沉默不语,面如死灰。来来回回。他披着蓑衣推门进来,打趣道:

“喏,照时间算,现在应该是天亮。”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

大概是呆了半个月,又或是一个月吧,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在这里,只有无尽的黑夜,从来没有黎明。笑言提着灯笼到小屋门口,也不进来,向我招招手:

“喂,山主回来了。”

我跟着他,绕过小屋往后面走。前方都是黑暗,忽然出现了一盏灯笼,朝这里靠近,灯笼后面隐约是一个高大身影。笑言招呼了一声:“山主!”就提着灯笼走了。我看不清楚那山主的容貌,只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看着我。良久,他轻笑:

“原来是浮世镜。”

霎时,像是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我脑中的尘雾,一切,都变的清明起来。

浮世镜,映射人间百态,没有记忆,没有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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