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仙奇谈

在很久以前，老一辈人就认为，猫、狐、蛇、鼠和刺猬，黄鼠狼等动物具有灵性，是万万不可以随便招惹的，也许是因为心存敬畏，老辈人尊称他们为仙家。有黄仙，白仙，黑仙，青仙，灰仙等等。今天要给大家说的，是关于灰仙，也就是老鼠的故事。

上个世纪90年代，中国的经济开始逐步发展起来，经济带动了社会的进步，各行各业也都迎来了属于它们的春天。很多偏远的地区都开始修建铁路，开山通道，让东西两边之间的往来更加便利。为了多挣钱，让家里人的生活过得更好一些，很多青壮年都加入了修建铁路的工作中，王铁成也是其中一员。

王铁成是陕西人，从小就能吃苦，中专毕业后，年纪轻轻的他就跟着师傅到建筑队干帮工。但在当时那个年代，建筑工人的薪水并不高。为了养家糊口，王铁成只能选择转行。但苦于自己文化水平偏低，没有多少合适的营生可以做。直到有一天他听说自家附近的山区要通铁路，凿山开隧道，施工方给出的薪酬非常可观。王铁成非常心动，来不及和家人商量，他就跑到那个施工单位应聘去了。

因为年轻，加上在建筑行业干过有经验，王铁成很快被录用了。入职一个星期之后，他就跟着施工的队伍进入了陕南山区，刚开始的时候，铺路施工一切都很顺利，没用多长时间铁路就向山区腹地延伸了几千米。但是，随着工程深入开展，越来越多的难题出现了，山区深处地势不平坦，沟壑纵横，给施工加大了不少难度。而且，前方还有一块很大的山岩阻挡，如果要让铁路尽快建成通车，必须凿开一条隧道才行。虽说如此多的麻烦摆在眼前，但大家伙依旧干劲十足，他们都是干体力活出身的，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

于是，在挖掘机，钻机等工程设备的配合下，大家伙齐心协力，徒手作业。硬是在山体上开出了一个大洞，大家没日没夜地赶工程，花了将一个多月时间，终于把山体打通了一半，眼看胜利在望，大家心里都很高兴，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吃过饭后，王铁成和几个工友来到了还未完工的隧道里，劳累了一上午时间，大家想趁着这个空挡儿抽根烟，聊聊天，缓解一下身心的疲劳。可几个人走到隧道深处，突然，黑暗之中传来了“吱吱，吱吱”般的动物嘶叫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发狂的小猪一样。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被吓到了。但王铁成并没有害怕，他拎起了放在一旁的铁锹，打开手电筒，蹑手蹑脚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了过去，等他到了隧道深处的碎石堆旁后，眼前的一幕瞬间惊得他目瞪口呆。

在手电的照射下，王铁成赫然发现了两只土狗般大小的动物正在撕扯打斗，它们毛色灰败，身后拖着一条黑漆漆的长尾巴，尖尖的嘴角下裸露着两颗锐利的白牙，眼睛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色光芒。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珍兽，而是两只老鼠，但王铁成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硕大的老鼠。他从小就厌恶这种脏兮兮的啮齿类动物，看到它们心里除了不舒服就是恐惧，他一手握着手电，另一只手用力地举起铁锹，狠狠地砸向了两只老鼠。

“吱……吱……”几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一只硕鼠当场命丧黄泉，而另一只却逃之夭夭，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其他工友闻声赶了过来，看到了倒在石堆旁的鼠尸，瞬间吓得傻了眼。

“我的天，这耗子该不会成精了吧，怎么长得这么大……”

“是啊，我在农村住了那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老鼠。”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而王铁成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老鼠有什么好稀奇的，刚才还有一只一样大的呢，不过跑掉了。”

“小王啊，有句话我可得提醒你，干咱们这行的人，老鼠是千万不能随便招惹的，你打死了一只，吓跑了一只。恐怕有点儿麻烦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工神色凝重地说道:“早些年，无论是下井挖矿，还是干建筑，开山修路的人，都特别敬重老鼠，老鼠是灰仙儿，是我们的保护神，这老鼠如此硕大，必定是有些道行的，你贸然伤害它们，恐怕会招来灾祸啊。”

“哎呀，不过只是老鼠而已，您太大惊小怪了！”王铁成有些不高兴地白了劳工一眼，阴阳怪调地说:“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迷信故事还是说给小孩听吧。”说完后，他便不再搭理那老工了，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草草掩埋了鼠尸后，便开始动手干活了。那老工呆呆地望着王铁成，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他隐隐感觉心里有些不安和忐忑，想说出来却欲言又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傍晚，忙碌了一整天的工人们终于可以停工休息了，其他工人都早早地出了隧道去工棚里打饭，王铁成和几个年轻工友则不紧不慢地在隧道里缓缓地走着，他们吊着厌倦儿，有说有笑地吹着牛皮，丝毫不着急。

但就在他们离洞口还有不到二十米距离的时候，王铁成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他发现头顶上方有奇怪的动静，原本已经用水泥抹好的洞壁竟然也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而且，从上面还落下了细小的泥土碎渣。王铁成和工友们心里顿时惊呆了，他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隧道轰然坍塌，无数的碎石泥土倾落而下，很快就把隧道完全掩埋了……

事后，施工方紧急联络了警察和消防人员进行搜救，总算是移开废墟，救出了大部分人，大家所幸的是，大家只收了点轻伤，只有王铁成自己不幸被巨石击中头部，脑浆迸裂，鲜血飞溅，死状异常惨烈……虽然这是一个因施工不严谨，计算偏差出现的事故，但所有的工人心里都一致认为，这不可能只是巧合，联想起事故之前王铁成在隧道里砸死老鼠的事，大家顿时感觉不寒而栗……

“造孽，造孽啊……灰仙儿，万万不能冒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