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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的宽恕

更新:2019-05-22 10:52:49

静呢喃着,泪珠落在父亲的照片上,父亲的脸慢慢地晕开,变得模糊不清。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时,她愣了愣,这个男人似乎远离她的生活很久很久,遥远到她需要看照片才记得起他的样子。当她将照片塞入抽屉,转身出了化妆间时,继而见谁都笑颜盈盈,眉眼间不带一丝悲伤。静是个舞女,为了生活,她出入于各种灯红酒绿的场所。她姣好的容貌为她获得了稳定的生活来源,即便她知道这是一种堕落,但...

静呢喃着,泪珠落在父亲的照片上,父亲的脸慢慢地晕开,变得模糊不清。

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时,她愣了愣,这个男人似乎远离她的生活很久很久,遥远到她需要看照片才记得起他的样子。

当她将照片塞入抽屉,转身出了化妆间时,继而见谁都笑颜盈盈,眉眼间不带一丝悲伤。

静是个舞女,为了生活,她出入于各种灯红酒绿的场所。

她姣好的容貌为她获得了稳定的生活来源,即便她知道这是一种堕落,但她无法摆脱这样的生活,借日日笙歌麻醉自己。

她笑着看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心里却莫名快意。

直到她遇见了伟,从一开始她就发现这个男人不一样。

他每次只是点一杯酒,静静坐在那里,对着她笑,他的笑容温暖而明亮。

她从小姐妹里打听到,伟是家境颇好的公子哥,但他不会像其他男人那般低俗揩油,对这些声色场所的女孩也保持着尊重与和善。

静动心了,她接受了伟的追求,两个人如胶似漆地相爱了,每天她都觉得很幸福,上天把这二十多年来欠她的柔情,都一次性归还给她了。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她喃喃到。

“会,一直会。”他回答。

“好到什么时候?如果不好呢?”她低声噫语。

“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他低头吻她。

灯光林荫中,两个影子缠绵交织,连夏虫都偷偷降低了声调,躲进草丛中轻声吟唱。

幸福与安逸的日子来的那么突如起来,她觉得终于她也成为了上天宠爱的孩子,过上和别人一样诗里梦里的生活。

但恍惚间,她又觉得莫名不安,她总觉得似乎在看不见的地方,有谁偷偷盯着她看。

她把担心告诉了伟,但伟却嘲笑她神经过敏,她也自己嘲化解内心的不安,她把这种不安理解为自年幼时缺乏过度的安全感。

但偶尔在梦醒时分,她却总是听到一声叹息,听起来有些不安又有些无奈。

她睁开眼,看见一个影子,远远地带着乞求对她说,“求求你,离开他。”

“是谁?”她喊道。

赤足翻下床,沿着走廊,客厅,浴室到处寻找叹息声的来源,可是一无所获。

寒风突然吹开了窗户,咔咔作响,她壮着胆子听,却又听不清了,她颤抖着,抱紧着自己的双肘,蜷缩在角落里。

一双温暖有力的胳臂突然抱紧她,将可怜兮兮的她抱在怀里。

她抬头看,眼泪模糊了眼睛,“你终于回来了,伟。”

他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头发,“又做噩梦了嚒,小傻瓜,我回来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她贪婪地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呼吸寻求一点安稳和安心。

门外,风猛烈地撞击着树枝,她从伟的手臂间隙里朝外看去,突然心惊,那个影子就站在窗口看着她,等她下意识地坐起来时,那团影子却又骤然不见了。

寒意入骨,她的牙齿打着颤,却又无从说起。

后来,伟告诉她,想自立门户做生意。

静很奇怪,觉得伟的家境甚好,何必还要自己打拼,伟憋红了眼睛,没有说话,说那就再想想,也不急。

伟去给静做早餐了,静坐在沙发上闲玩他的手机,无意间翻开了他的短信。

当伟的家人那一段段带着对她言辞不屑的文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她骤然明白,伟为了和她在一起,势必受到家人的种种阻拦。

他们威胁要断了他的银行卡供给,给他时限离开她,否则就要将他逐出门户。

她泪如雨下,这个优秀的男人,为了跟她在一起,他是承受了多少委屈,打算为她舍弃多少本属于他的前途。

当他一脸坦然地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她扑过去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这么好的男人,为自己付出了一切,自己又能为他做些什嚒呢?

虽然伟再三拒绝,静还是将存了多年的储蓄卡,塞到了伟的手里,那是她全部的积蓄,也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也踏实一点。

夜幕初下,她再次穿起最性感的衣服,走进那个灯光绚烂的场所,用青春的资本再次满足着各种欲望和贪婪。

她的脸上不再有之前的无奈和厌恶,更多的是带着神圣和安详,只是隐约间她依旧感到不安,她始终觉得那个看不清的影子一直跟随着自己,远远地发出一阵叹息。

静下班的时候,天蒙蒙亮,便用大外套紧紧裹着自己过于暴露的服饰,她现在有爱的人了。

裹紧了外套,仿佛感受到他手臂的温暖,一阵安心。

走过那条小道的时候,有个老妇人蹲在地上烧纸,口中念念有词。

她觉得有点奇怪,七月半早就过了,为什么现在还烧纸呢。

走过老妇人身边的时候,老妇人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突兀而凌厉,静打了一个冷战。

姑娘,最近有感觉什么异样么?老妇人突然开口,有意识地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静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冷不丁地将身子裹的更紧,她哆嗦着嘴唇,不敢正视老妇人。

姑娘,这世上你相信有鬼么?老妇人突然开口一笑,丑得渗人。

静不敢停歇,她跌跌撞撞地跑开了,恐惧摄住了她的心,不仅是因为这老妇人长得骇人,而是又莫名地说中了她的心事,更因为老妇人是看见了她身后自己一直看不清的什么东西吗。

看着静的身子慌忙离开,老妇人不紧不慢地烧着纸,半晌撇过脸,幽幽道,世上万般皆放下,悔不当初也无用,去找个好人家投胎吧。

一阵叹息回荡在空荡荡的大街,空气中充斥了哀怨和不舍。

静回到家中的睡了几个小时,她的手机响了,警察打来的。

接完电话以后,她疯一般地跑了出去,那一刻,她的世界再次崩塌了,一如当年母亲的离世,父亲的背叛离家。

她在太平间里看见了伟,那已经是被撞得支离破碎的驱赶,警察还在外面录口供,那目击证人似乎被吓到了,浑身经不住地痉挛。

他说,看见伟从汽车里下来,好端端走着,却莫名其妙突然似乎被人牵着一样,纵身一跃撞上了迎面驶来的大货车,一下被撞得血肉横飞,吓傻了路人。

静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变得木讷,巨大的悲伤席卷着她的心,外面的世界似乎慢慢变得和她无关了,她那么爱的一个人,一个那么爱她的一个人,就这么离开了,她又将如何面对他的家人。

警察皱着眉,告诉静,她是按照伟手机上的联系人找到的她,但是以防万一,他还给手机里疑似女性朋友的人打了电话。

他朝门口走廊上三个年轻女人努努嘴,说喏,都在这里呢,话语中带着不屑。

静的眼光扫过去,每个女人都一样的悲伤,这种悲伤和她如出一辙,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

当她正想说话的时候,其中一个样貌平平的女子缓缓地站了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用很慢的语调说,你就是那个他最近在一起的舞女吧。

“你是谁?”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问,她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冥冥中似乎有比伟去世更让她恐惧的消息等着她去知晓。

白衣女子的回答,让静眼前一黑。

她说,她是伟的妻子。

接下去的真相,果真让她万箭穿心,伟并不是什么大户子弟,一切都是他营造的假象。

他甚至没有正经的工作,他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不断以虚构的身份,渲染一段浪漫的爱情,与不同的女子交往,从中获利。

这让伟的妻子痛苦不堪,但她却深爱着伟,只要伟不离开他,她容忍着他的各种荒唐行为。

伟的妻子递过来一张卡,告诉静,这是伟刚给她的,但她知道是静的。

静混乱了,她想质疑,但是胸却像被堵住了,让她无力到没有勇气反驳。

她头痛欲裂,四肢僵硬,凭着最后一点意念推开众人的阻拦,冲出了医院。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先逛着,冰凉的空气里氧气的成分少到惊人,她贪婪得呼吸着,仿佛是想摄取最后一点这人世间的真善。

她脚步凌乱地攀爬上了市中心的立交桥,站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忙碌车来车往的潮汐。

她静静地闭上眼睛,做好了纵身一跳的准备,只要跳下去了,她就可以跟这苦恶的人世做告别了。

就在她即将跳下的一瞬间,她听到一股喘着粗气的低吼声,一股重力将她的身躯从撞回了桥面。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丑陋的老妇人。

“你该走了。”

老妇人突然朝着身边轻声说,静努力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那不远处一团模糊的影子,低低地发出叹息声。

这就是噩梦里一直响起的声音,原来,它是真实存在的。

“这,告诉我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静抓住老妇人的手臂,苦苦哀求。

“它是你父亲留在世上的一丝残念,人死的时候如果忏意太大,就没有办法去投胎。”老妇人幽幽地说。

静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到那个十岁的晚上,父母感情不好,日日吵架。

终于有一天,父亲决定离开家,出门的最后一刻,他颤颤地满怀内疚地朝阳台看了一眼。

静默不作声,把头埋在阳台的角落里,躲避着父亲的眼光,从那一刻起,她刻意忘记了父亲的样子。

“女儿,不要原谅他。”

这是几年以后,母亲在病床前她用瘦骨嶙峋的手仅紧紧抓住静的手腕提出的要求。

静拼命点头,仿佛以此可以抚慰母亲多年的委屈和难过。

“绝对不可以,原谅。”母亲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在一阵挣扎后,慢慢垂下手臂,瞳孔冷冷地定格。

静再次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母亲的病房,一如当年父亲离开的那晚,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静似信非信地看着老妇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说,“他剩这一缕执念留在着人世间,就是为了赎罪,你的母亲已经过世,他唯一能赎罪的也就只有你了,我是鬼婆,所以他来找我帮忙。”

那个男人,想必是对你不好,不然它也不会拼着这一魂一魄硬把他送去了阎王殿。

鬼婆摇摇头。

静觉得心里忽然豁然,原来,伟是被父亲推上了亡命路口。

那团影子在空气中似乎变得稀薄了,自己伤害了女儿这些年,临死时懊悔不迭,又怎么能眼睁睁再看着别人伤害她。

“今天,是你父亲的魂魄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它要么顺利回地府投胎,要么在这时间灰飞烟灭。”

鬼婆看了静一眼,继续说道,“但是现在,它想走也走不了,因为它尚未得到他最想要的。”

因为愧疚,又或是因为时间不多了,那团影子,渐渐稀薄到已经若有若无。

静咬了咬嘴唇,慢慢抬起眼来,正视着那团影子,她想哭,因为想起这些年的委屈,母亲的离世,想起自己被人轻薄,她想怒。

因为父亲没有尽到责任,而自以为可以托付的人居然是个伪君子,她多少又点安慰,因为父亲到最后还是记得她,只是这种忏悔迟到了那么多年。

“爸爸。”静轻轻地喊出口。

久违了那么多年的呼喊,让空气的僵持慢慢溶解了,她望着那已经呈透明状的影子,心里莫名伤感。

“我原谅......”静说。

她想起了妈妈的临终嘱托,这一代人的感情纠葛,终将消亡。

“孩子,对不起。”父亲说。

话音刚落仅存的影子便已经挥发散尽,孱弱地与天空融为一体,甚至来不及说一声谢谢。

“鬼婆,他走了么,他会重新投胎,做一个好人的,善待自己妻子和孩子吧?”

“也许吧。”

后记

静大病一场,身体好了彻底告别了之前的生活。

后来又搬回到到母亲以前的住所,充电读书,努力应聘工作。

一天清晨,她泡了杯茶靠在阳台上,突然听见喵喵的声音,她四处寻找,发现阳台角落里有一只黑色的猫咪,安静地看着她,那眼神莫名熟悉。

静弯下腰,将猫咪抱起来凝视,慢慢拢进怀中。

“欢迎回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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