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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河面的秤砣

更新:2019-06-11 16:42:28

漂在河面的秤砣(上)五荒六月的天气,太阳正当头,炙热的骄阳,大地万物都在袅袅地升腾着热气,烤的狗都不愿待在外头,鹿屠户赤裸着上身,挺着油光闪亮的大肚子,肩上担着挑子,一头篮子装着卖剩下的猪下水,一头篮子装着给六岁的儿子黑虎买的新衣服,还有装着特意在集镇上口碑最好的望江楼炒的几个拿手好菜的食盒,急冲冲地往回赶。想着黑虎壮实的身板,虎头虎脑的样子,鹿屠户禁不住嘿...

漂在河面的秤砣(上)

五荒六月的天气,太阳正当头,炙热的骄阳,大地万物都在袅袅地升腾着热气,烤的狗都不愿待在外头,鹿屠户赤裸着上身,挺着油光闪亮的大肚子,肩上担着挑子,一头篮子装着卖剩下的猪下水,一头篮子装着给六岁的儿子黑虎买的新衣服,还有装着特意在集镇上口碑最好的望江楼炒的几个拿手好菜的食盒,急冲冲地往回赶。

想着黑虎壮实的身板,虎头虎脑的样子,鹿屠户禁不住嘿嘿笑出声来。今天是他生日,要不是为了不耽误儿子的生日,鹿屠户一定会消消停停地卖完猪肉,到集市东头王六子的小饭铺,整两个热菜,再整个半斤二锅头,酒饱饭足,再趁着酒劲儿,晕晕乎乎神仙般地在天黑前晃回家。

用毛巾擦了把汗,腾出另一只手一拧,竟然拧出一滩水。前面是一片乱坟岗,鹿家洲要到三十余里外的老龙口集镇赶集有两条路。一条水路,划上船,顺流而下,倒不需费多大劲儿,河道曲曲折折,多跑点路,到老龙口镇的镇西码头上岸。但是回来可就要费劲儿了,逆流而上,水还挺急,需要两个壮实的汉子轮流不停地划。所以虽然村里有几个小船,但多是下河打鱼用。村里人赶集大多还是走这条不宽的土路,乱坟岗是必经之地。

这片乱坟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鹿屠户记得小时候跟爷爷赶集就要从这里过,他爷爷说,在他小时候,这片乱坟岗就有了。不仅鹿家洲人没了埋在这里,周围的张家寨等几个村子小家小户的,没有祖坟地的都埋在这里,甚至老龙口一带的无主亡人,罪大恶极吃了刽子手砍头的,都会由公家人找几个闲汉子,用破席片子裹把裹把,拉倒这里随便找个空地儿挖个坑埋了。鹿屠户记得,以前坟包子主要还在土路的东边,年常日久,慢慢地,路西也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坟堆了,这条土路就成了从乱坟岗斜穿而过了。

乡里人没啥文化,向来迷信,一般从这里经过都会七八人一伙、最低也是三五成群,并且大多会是白天太阳出来了去赶集,太阳落山前就回村,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近来听说这里有些不太平,半月前村里的鹿癞子和几个同伙去赶集,在赌场输红了眼,过了晌午同村的喊他回家他却非要翻本,让别人先走,说要翻本了去镇西马老鸨那里过夜。结果一直输到天黑透被赌场王麻子几个打手赶了出来。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马老鸨那里过夜就不用想了。只好壮起胆子连夜往回赶,具体咋回事不清楚,只是第二天村里几个去赶集的经过乱坟岗时,发现鹿癞子的尸体趴在一个坟堆上,翻过来看时,却是瞪圆了惊恐的双眼,口鼻边流着令人作呕的黄稠的粘液。似乎死前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明显是惊吓而死的。

鹿屠户年轻时吃过军饭,走洲过县的,见过世面,杀过人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从军营跑回来后,为了生计,干起杀猪卖肉的营生,手里的这把杀猪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记不清屠杀过多少猪牛羊鸡鸭的。是周围几个村子有名的鹿大胆,全村也只有他敢单独一个人经过这个乱坟岗。

站在土路中间,鹿屠户不由自主地往西边大槐树下瞅了瞅。三年过去了,那一块儿又多了几个坟堆,都快记不清哪个土堆是他老爹的葬身之所了。三年前一口薄棺请了几个闲汉子把老爹尸体拉来埋了之后,鹿屠户就没再往坟前走过了。

“老爹,别怪我无情,顾活不顾死啊!”自言自语地低声嘀咕了一句,又向东边远处高高矮矮的土包子瞅了瞅,爷爷的坟堆就更记不清了,也许多年无人管理,雨水冲平后别人又在上面盖了新坟堆了。

记忆中,爷爷拉来埋了之后,老爹从未曾领他来坟前看过,更不用说来上个香、烧点纸钱什么的了。“顾活不顾死啊!”老爹带点儿叹息意味的口头禅仿佛又在耳边儿响起,晃了晃肥大的脑袋,他快步穿过乱坟岗。

下了一里多远的土岗子,就是龙爪子河了,站在高岗子上看,这条河还真像老龙河伸出来的龙爪,紧紧地抓住这道乱坟岗。虽然只是一条支流小河,但是接近入河口了,河面还是比较宽的。没有桥,村里人过河都是从露出水面的石头上跨过。

哗哗的流水声不紧不慢地响着,好像压倒了其它的一切声息,嘶鸣的知了似乎被什么摁住了响铃,喧嚣的世界也好像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鹿屠户下意识地伸手拿肩头的毛巾在额头擦了擦,却发现并没有汗水,不知什么时候周围气温下降了许多,抬头看看天空,太阳依旧悬挂在那里,却感受不到刚才那种炙热。

什么时候开始的,鹿屠户刚才归心似箭,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一下,进入乱坟岗之前还挥汗如雨,肩头的毛巾擦汗都快能拧出水来。但走进乱坟岗之后,就没再出过汗了。

一股诡异的寒意在周围弥漫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鹿屠户忽然焦躁起来,抓起挂在扁担前头的杀猪尖刀,朝周围猛挥几下:“妈了个巴子,热死老子了,一会儿到河里洗他个痛快再回家。”说完,就踏上了河里的石头。

走的急,到了河中心,“噗通”一声响,吓得鹿屠户一激灵,回头看时,却是挂在扁担头的秤砣掉进了河里。

正愣神时,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秤砣却并没有沉入水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托举着。晃晃荡荡的,秤砣竟然向着他漂来,像一个落水的孩童诱惑地朝他眨着眼。懵住了一般,鹿屠户伸出手去拘,浑然忘了手里还拿着那把杀猪刀。

似乎有所忌惮般地,那秤砣漂开了,避离了尖刀,但是仍然漂在河面,执著地浮沉着,像一支眨巴着的眼睛,又像落水小孩伸出的小手,等着人去拉他起来。

“呸!呸!他奶奶的,担子太沉了,你先漂着,千万别沉了,等过了河老子再来捞你,总是要洗个澡的。”鹿屠户朝河里猛地唾两口浓痰,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跳过几个石头扑上了河岸。

一上岸,鹿屠户却是没有放下担子,使出浑身的劲道儿,蹭蹭就爬上了河岸。还是不敢停步,他把担子换了个肩头,几乎一路小跑穿过二里多的村外庄稼地。进了村子,他才敢在村头的打谷场边的老樟树下停住、放下挑子,伸手抓过挑子头的毛巾擦擦额头,这次可是出汗了,却是一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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