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电话

张扬家里有一个旧式的电话机，还带台灯。他爷爷生前就最喜欢这个电话机。

但自从搬进这个新家后，家里人人都用手机了，也没装电话线，这个电话机就成了家里的摆设，偶尔插电当台灯用。

张扬家住高层小区，但住得并不高，三楼，光线不太好。白天都要开灯。

有一天周末的下午，张扬开着灯在一旁做作业，忽然电话铃响了，张扬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才后知后觉想起电话根本没插线，怎么可能有人打进来？

电话对方也没有回音，张扬觉得或许是电话坏了，也就放下不管了。

可隔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张杨被铃声吓了一跳，但好奇心强，还是抓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出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急切重复着说：“九楼九楼九楼。”然后电话就断了。

张扬想着这大白天的怎么会作怪，回忆那声音，好像他不久前死去的爷爷。

张扬就匆忙去找母亲，想告诉她爷爷打电话来的诡异事情。他母亲正在阳台上踮着脚晒被子，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听见张扬的声音正想回答，楼上突然砸下了一块钢化玻璃，张扬母亲来不及逃避来不及叫唤一声，她的上半身就被快速垂直降落的玻璃给横腰切断了，连同被子一起掉到了楼下。

而下半身还站在窗前，血溅一地。张扬被这突来的噩耗惊得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久久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反应过来才抱着母亲的下半身痛哭起来。

这时候，电话铃又响起来，张扬有些气恼，这爷爷为何不庇护他母亲呢？

张扬不去理会电话，掏出手机联系正在上班的父亲，父亲听到后也是如被雷击，久久没有回音。

张扬知道父亲一定和他一样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他没有时间伤心。他必须把母亲的死责任方追究出来。

他匆忙下楼守在母亲尸体旁，抬头看，九楼的阳台窗玻璃少了一块，打了报警电话，父亲已经赶到，看见母亲的尸体，震惊万分，父亲让张扬先回家，他跟警察一起去了九楼调查事故原因。

张扬回到家，那台旧电话又响了。他接起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那头急切重复道：“电梯电梯电梯“。

张扬经过之前的事情，立即挂了电话往外跑，电梯停在九楼，张扬立即打电话给父亲，想让他千万不要进电梯

可是父亲的电话打不通，张扬非常着急，立即走楼梯往九楼跑，六楼的楼梯处不知哪个没素质的把垃圾倒在台阶上。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馊菜的酸味，张扬跑得太匆忙，脚下打滑重重摔趴在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额头都磕破了，他爬起来擦擦脸上的油污霉渍继续往上跑。

刚爬上九楼，就见一群警察还有他父亲已经进了电梯，他一句等等还没喊出，只听见电梯里惊叫声一片，楼层的数字从九直降成一。

完了完了，张扬又匆匆往一楼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下虚软，心底祈求父亲不要出事。他承受不了刚失去母亲又失去父亲的打击啊！

来到一楼，看见几个警察走出了电梯，似乎都没什么事，张扬刚嘘了口气，就看见警察抬出了他父亲，他父亲口吐鲜血，身上脸上全是脚印，被压在了下面成了肉垫，电梯里其余的五个警察都只是小伤，而他父亲却看着张扬来不及说最后一句话就咽了气。

张扬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几个警察也十分同情他，任谁也承受不了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里失去了双亲的打击。

张扬的奶奶赶来了，搂着张扬也哭起来。

晚上，张扬和奶奶回到家，张扬去卫生间洗澡了，一身污泥和眼泪，今天是他最狼狈的一天了，他本绝望想自尽去陪父母，可他还有年迈的奶奶，他必须坚强起来。

张扬的奶奶正在收拾儿子儿媳的遗物，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奶奶接起电话：“喂，找谁？”

电话那头急切的重复着：“别出去别出去别出去！”他奶奶愣了愣。大声喊道：“老头子？是你吗？”可是电话那头没有回音就挂了。

张扬的奶奶挂了电话后有点迷糊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年纪也大了，时常健忘。

继续收拾着东西，没一会就把这电话的事情给忘了。她把垃圾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倒垃圾，隔壁家养的大狗没有牵绳，突然冲着她“汪汪”大叫，作势要扑过来咬她。

她有心脏病，被这大狗一吓，心脏猛地像要跳出胸脯，一口气没提上来，竟是活活吓死了。

张扬洗个热水澡感觉舒服多了，听见电话铃不停的在响，就匆匆穿了衣服跑出来，找不到奶奶，他接起电话，没等电话那头说话，他就挂了电话。

又把电话拿起来，不挂上。认为这样他爷爷就打不进来了。

但他转过身，却看见自己那死去的爷爷正站在他身后，张扬吓了一大跳，但毕竟是生前疼他的爷爷，他还没有害怕到拔腿就跑。

他爷爷叹了口气，说：“哎，我怎么劝你们，你们都不听。”

张扬一头黑线，心里叨念着您要是说话别这么简洁也就没这么多事了。但忌讳着这爷爷已是去世之人，张扬也不敢去惹怒他。

爷爷继续说：“当初买房的时候我就说这房型不好，阴气太重，不适合活人住。你父母偏不信，还说我迂腐。”

这时候，张扬看见母亲和父亲从门外穿门而入，和平常一样去厨房里忙碌了。

又过了一会，他看见他奶奶也穿门而入拿着个垃圾桶，对爷爷和他笑了笑就去帮忙做饭了，爷爷拿了块布擦着他心爱的旧电话机。一切似乎和平常一样！

张扬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他掐了掐自己，一点也不疼。他也穿墙而去看父母在做什么菜。

邻居报警后，警察来处理尸体，都一阵唏嘘，警察多次来敲门都没有人开门，联系不到死者的家属，后来听邻居说隔壁传出来一股很浓的腥臭味，警察破门进入发现了浴室中张扬的尸体，死因不明。

这间房屋被封锁了，但听他的邻居说，夜半都能听到隔壁一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