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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的火葬

更新:2020-05-11 16:17:30

    楔子     人们都做过梦,但你做过这样的梦吗?今晚的梦境是昨晚梦境的延续,就好像电视剧一样,梦境在每晚按时一集集播放。     一 暗夜的恐惧     天又暗下来了,对于上班族来说,黑暗会使他们从一天的忙碌中解脱出来,享受家的温馨,而我却截然相反,黑暗就像一面倾倒下来的墙,把我压在下面,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本来也是喜欢黑夜来临的,只有在死寂的环境里,...

    楔子
    人们都做过梦,但你做过这样的梦吗?今晚的梦境是昨晚梦境的延续,就好像电视剧一样,梦境在每晚按时一集集播放。
    一 暗夜的恐惧
    天又暗下来了,对于上班族来说,黑暗会使他们从一天的忙碌中解脱出来,享受家的温馨,而我却截然相反,黑暗就像一面倾倒下来的墙,把我压在下面,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本来也是喜欢黑夜来临的,只有在死寂的环境里,我的灵感才会不期而至,那些诡异恐怖的情节才会行云流水般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直至把黑暗驱散,迎来令人眩目的阳光,我会在完成稿子的满意中,慵懒地躺在单人床上。
    是的,我就是一个喜欢和黑夜相伴的写手,而且是一个恐怖小说写手,有人也称我们为作家,可我更喜欢写手这个称谓,因为它没有作家称谓中的太多的承重,我可以在恐怖血腥的描写中为所欲为。
    有时,我也会想,我的小说会不会带来不利的影响,读者会不会因为我的作品而走火入魔,成为小说中人物的模仿者,亲身去见证血腥描写是不是真的很恐怖。
    但当稿费到手的时候,我会一笑了之,我就是一个写手,敏感的顾忌都是多余的。我会夜以继日地写下去,我要为我的生计考虑,我总不能在五十多平的出租屋里过完我青青美好的时光,我不能做傍大款肮脏的事,就只能靠自己仅有的本领来改变现状。
    我知道,我已经做到了,在这个城市里,我的稿费收入也够个白领资格了。一些刊物会定期向我约稿,当然也会定期把稿费打到我的账户上。
    我的QQ读者群(34356744)也有两个了,我除了忙着赶稿,就是和那些可爱的读者聊天,聊的都是一些恐怖素材。对于他们,我很是谨慎小心,尽量迎合他们的说法,因为我还需要他们去买我的书,去买有我作品的刊物,只有这样,我的知名度才会提高,约稿的刊物也会更多,稿费也会更多。
    其中一个叫“如影随形”的读者和我聊得最多,几乎占据了我多数的聊天时间。他是我的铁杆读者迷,他读过我所有的小说,而且读得惊人地仔细,他对一些情节记得甚至比我还要清楚。他说他能背诵我那些血腥的描写,甚至会给我的某些情节描写提建议。他的建议,让我这个见惯了恐怖描写的写手都感到咂舌,心里有些慌慌的感觉。我相信,如果他成为了一个恐怖小说写手,他会写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小说。
    我很庆幸,他只是我的一个读者,只要有我作品的刊物,他都去买。买到后,他会告诉我,然后就是两三天的沉默,如果篇幅长些的,他会沉默更长时间,我甚至怀疑,他不是在读我的作品,更像是在研究我的作品,我不知他在研究什么。几天后,他会开始和我聊我那篇稿子,提建议,还能准确猜出稿子的灵感来源什么,我在写稿子时,哪些情节遇到过困难。我有时真想和这个读者见上一面,看一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曾自嘲地想过,要是我真的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恐怖小说作家,他是最适合给我写传记的人。
    我承认,我的作品里或多或少有我自己的成分,例如,我索然无味的大学生活,我失败的爱情,我坎坷的工作经历,我住房的环境等等,有人说,这叫文学来源于生活,我说,这都是胡说,我的生活像一杯净化水一样索然无味,更跟恐怖粘不上一点儿边,是生计、无聊把我和恐怖小说黏在一起的。

    我罗哩罗嗦说了半天,可能你还没明白,我这个写手为什么会对黑夜产生恐惧的。其实,我对黑夜的恐惧只是这两天才有的,以前的一段时间,我都是急切地盼望黑暗来临的,黑暗来临了,我的灵感来了,才能给鬼大爷编辑一篇满意的稿子。可是,十多天过去了,我大脑中始终没有灵感,只有以前那些稿子的影像。我完了,我被以前稿子的思路套牢了,我本想成为一个超脱自我的写手,可我十多天写出来的仅有的一篇稿子,一审就被编辑毙了。编辑说得很客气,但我明白,他棉里带刺的话,他是在说,我是不是脑残了!
    没有灵感,写不出好的稿子,并不是我对黑暗感到恐惧的原因,原因是我这两天做的梦。
    二 梦境第一集
    灵感没有来,困倦却不期而至,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境是这样的:
    我写累了,来到窗前,向远处眺望,想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已是深夜时分了,远处的黑楼就像魔兽一样矗立着。我突然打了个冷战,我还没有往楼下看,就感觉到了,正有人注视着我。我猛地向楼下看去。
    我的出租屋所在的小区正处在公路的边缘,我曾也不止一次地用这个出租屋作为作品中诡异故事发生地的蓝本。
    在公路的对面,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的眼睛闪着寒光,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这是一个空置率很高的小区,加上我一星期出门不到一趟,没人知道,有一个恐怖小说写手在这里,而且我在16号楼里没有看到过其他住户。谁会关心我这个到了深夜还在精力充沛地敲击键盘的人呢?
    我试图看清那人的面容,我们形成了对视的局面,可这种对视,我显然处于下风,因为我所在的房间灯光明亮,而那人恰巧站在路灯的灯影里。他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地看着我,即使他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
    我要在这场对视中占据上风,我迅速做出反应,以极快的速度关上电灯和电脑,在确定没有光线可以让人看到屋里的我后,我才来到窗前,继续那场对视。
    可我失望了,那个家伙没有给我机会,他不见了,就像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该死!我心里暗骂,一定是我看错了,谁会在深夜不睡觉孤零零的一个人来监视我呢?
    我重新打开灯,打开电脑,把刚才的惊恐写入我的作品里去。我想坐到床上,继续敲击键盘的时候,下意识地抬起脚跟朝窗外看了看。我的心一阵狂跳,那个家伙又出现了,我看到了他的头发,还在那个路灯下。我相信,这次不是错觉,他还在仰面看着我这里。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有偷窥的病吗?不像,这种直视的偷窥是不合理的。

    我又迅速关掉灯和电脑,再次跑到窗前,他不见了。当我再次打开灯时,他又出现了。几次三番后,我关掉灯不再开了,一直站在窗前,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等那个家伙耐不住性子从黑暗中冒出来。
    我的腿都站酸了,他都没出现。渐渐地,我又开始怀疑自己了,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也或许是灯光下产生的视觉上的错觉,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屋里的灯光形成了一个人的影像。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再次打开了灯,那个影像又出现了,可是,影像并不是在窗玻璃上,他确实就在路灯的暗影里。我尝试看清他,却看不分明,总是朦朦胧胧的,我只能说,那是一个男人的影像。
    我再次关了灯后,他又消失了。我虽是专写恐怖小说的,但胆子小得很,我有时会被自己作品里的恐怖描写吓得睡不好觉。可我同时还有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我想知道,公路上的影像是真的存在,还是灯影的错觉。
    我拿着手电,出了门。来到楼道里,我有些后悔了,在这个空置率很高的小区附近,如果有人想对我不利,我这个柔弱的女孩恐怕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即使这么想,我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了16号楼。
    秋风吹过,我再次打了个冷战,心里的寒意比秋风更重一些。小区的大门竟然开着,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小区的保安形同虚设,只不过是看门的老头暂时代理罢了。
    公路上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我像一个午夜的幽灵在死寂的公路上站立着。真的是错觉,路灯下没有人。
    又是我太敏感了,我的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再写那些恐怖的东西了,可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唯一能出人头地的职业。我已不习惯于看老板的脸色,只能和心中的鬼怪为伍。我叹了一口气,很久没有和父母联系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女儿会躲在这么个偏僻的角落,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夜以继日地码字。
    我听到了自己叹气的回声,不对!这又不是空旷的山谷,怎么会有回声?而且回声变了调,有些粗重。我心里一紧,难道不是自己的回声,而是还有别人在叹息?
    我害怕了,小跑似的向小区内跑去,脚步有些踉跄,我听到了自己脚步的回声,因为它有着和我脚步相同的步伐,只是这回声比我的脚步声还要沉重些。不是回声,是有人在追我,而且学着我逃跑的步伐。我不敢回头,也没有时间回头,我跑进了楼道,回声似乎靠近了,就在我身后了。
    我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张比纸还要白的脸,同时也看到了他手里抡起的木棒。我转身想跑,可腿不听使唤。我感觉到硬物撞击头部发出的剧痛,我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我是在尖叫声中醒来的,汗液湿透了全身,浑身冰凉,声控灯在我的尖叫声中亮了,我躺在楼道里,我还活着,那个脸如白纸的人不见了。我不自觉地摸了摸了后脑,后脑竟然一点事也没有,除了一点汗液之外,连点痛感都没有,怎么会呢?我明明感觉木棒已打在我的后脑上,为什么没事呢?
    我来不及多想,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出租屋。我打开灯,警惕地搜寻着整个房间,找遍每个角落,没人,也没丢失任何东西。
    手电躺在床上,笔记本电脑打开着,那个题目还静静地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梦魇》。我突然记起来了,我想出了这个题目,却想不出怎样开头好,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也就是说,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并没人追我,也没人打我,所以我的后脑才没事。可是,我为什么会躺在楼道里?我得了梦游症了吗?想到这里,我有些后怕,要是那样,我岂不是很危险?
    后来一想,这倒没什么,这些天的不顺,加上我经常想恐怖的事,梦境可怕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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